第十七章

"宁小姐，请往这边看！"

"这件礼服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传闻您今晚有重大爆料，是真的吗？"

闪光灯如暴雨般迎面扑来，我站在慈善晚宴的红毯上，感受着身上"真相"礼服的重量。黑色的外层布料像被无形之手撕裂，露出内里血红色的衬底；金属线条在摄影灯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如同出鞘的利剑。胸前的雪花胸针在无数闪光中熠熠生辉，是我全身上下唯一的柔和元素。

"这件礼服名为'真相'。"我对着最近的话筒说，声音清晰而坚定，"由林霁设计，正如它的名字，今晚确实会有一些真相被揭示。"

记者群中立刻掀起一阵骚动。我看到有人迅速记录，有人交换眼色。三年来，我第一次站在媒体面前不是辩解、不是道歉，而是进攻。

"能透露是什么真相吗？"

我微笑，手指轻抚礼服上的一道"裂痕"："耐心等待，好戏总在后头。"

红毯尽头，陈志明和周婷正摆姿势供媒体拍照。周婷穿着某国际大牌的高定礼服，甜美可人；陈志明则是一身定制西装，儒雅得体。看到我走近，两人的笑容同时僵了一瞬。

"宁雪。"陈志明很快恢复常态，伸出手，"今晚很......特别。"

我没有握他的手，只是微微颔首："特别适合揭晓一些特别的事情，您说呢，陈导？"

周婷紧张地拽了拽陈志明的袖子。他眯起眼睛，那眼神我太熟悉了——三年前他威胁我时就是这样看的。

"注意场合，宁雪。"他压低声音，"有些玩笑开不得。"

"谁在开玩笑？"我依然保持完美的微笑，确保周围的镜头能捕捉到，"对了，周小姐，听说您最近接了一部新戏？女主角？真巧，三年前您也是因为接替我的角色一炮而红的。"

周婷的脸色刷地变白。陈志明迅速拉着她离开，背影僵硬得像两块木板。我目送他们远去，胸口涌起一股久违的快意。

进入宴会厅，侍者引导我来到指定的座位——出乎意料，竟然是主桌。看来主办方也嗅到了今晚的不寻常，特意把我安排在焦点位置。环顾四周，我的座位正对舞台，旁边就是几家主流媒体的代表。完美的布局。

手机在晚宴包中震动。我偷偷查看，是林霁发来的短信：

「看到直播了。你美得惊人。别紧张，记住我们的计划。——L」

简短的文字让我眼眶发热。我知道他此刻一定躺在公寓的床上，氧气面罩挂在脸上，眼睛却紧盯着电视屏幕。为了今晚，他强撑着完成了礼服最后的部分，甚至亲自帮我穿好，手指颤抖却精准地调整每一个别针和系带。

"宁小姐，"一位女记者凑过来，"能谈谈您和林霁设计师的合作吗？据说他曾指控陈志明导演剽窃？"

我抿了一口香槟："今晚所有问题都会有答案。"

晚宴正式开始，主持人滔滔不绝地介绍着慈善项目和捐款数额。我机械地鼓掌，心思却飘向公寓里的林霁。他吃药了吗？有按时吸氧吗？护工是否尽职？

"接下来有请著名导演陈志明先生上台，为我们介绍今年电影新人扶持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