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因为正义不该沉默。"我直视镜头，声音因压抑情绪而微微颤抖，"三年前，陈志明用谎言毁了我的事业，也毁了一个天才设计师的未来。今晚，我只是让真相说话。"

"您和林霁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如此坚定地为他发声？"

这个问题让我停顿了一秒。什么关系？合作伙伴？朋友？还是那个雨夜里相拥而眠的亲密存在？

"他是在雪夜中为我撑伞的人。"最终我这样回答，"而我只是在为他做同样的事。"

更多的提问接踵而至，但我已经无心恋战。简短回答几个问题后，我匆匆离开宴会厅，甚至等不及主办方安排的车辆，直接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华山医院，急诊部，越快越好！"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问，踩下油门。车窗外的上海夜景模糊成一片霓虹的河流，我死死攥着手机，仿佛那是连接我和林霁的唯一纽带。

十五分钟的车程像一个世纪那么长。车刚停稳，我就甩下一张钞票冲进急诊部。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混合着哭声、喊声和医疗器械的滴答声。

"林霁！设计师林霁！"我抓住最近的护士，"刚才送来的，咳血的病人！"

护士查了查记录："三楼ICU，但现在不能探视......"

我没等她说完就冲向电梯。三楼走廊尽头，ICU的红灯刺眼地亮着。一个中年妇女——应该是护工张阿姨——在门口来回踱步。

"宁小姐！"她看到我，如释重负，"林先生一直念叨着您......"

"他怎么样？"我抓住她的手，冰凉得像块石头。

"不太好。"张阿姨摇头，"路上吐了好多血，医生说是肺部大出血......"

ICU的门突然打开，一个戴口罩的医生走出来："林霁家属？"

"我是！"我上前一步，"他怎么样了？"

医生打量着我满是泪痕的脸和身上还没来得及换下的礼服："暂时稳定了，但情况很危险。您是......"

"未婚妻。"我不假思索地说，"我是他的未婚妻。"

这个称呼如此自然地从唇间滑出，连我自己都愣了一下。但此刻，没有什么比这个身份更能让我有资格站在他身边了。

医生点点头："可以进去看看，但不要太久。他需要休息。"

ICU里光线昏暗，各种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林霁躺在最里面的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氧气面罩覆盖了他大半张脸。他闭着眼睛，胸口微弱地起伏，像一只折翼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