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彻底的爱

一滴泪水终于从张真源眼中滑落。他伸手轻轻抚上宋亚轩的脸颊，拇指擦过那道伤痕："还疼吗？"

宋亚轩摇摇头，将自己的手覆在张真源的手上："比起心痛，不算什么。"

张真源俯身向前，额头抵着宋亚轩的额头，闭上眼睛。他们就这样静静依偎，不需要言语。监护仪上的心率再次升高，但这次不是因为痛苦。

"我需要回上海一趟。"良久，张真源轻声说，"面对我父亲，找出关于我母亲的全部真相。"

宋亚轩握紧他的手："我跟你一起。"

"你的伤..."

"比起你承受的，这点伤算什么？"宋亚轩尝试着微笑，"再说，医生说我的左眼没问题，右眼...适应一下就好。反正我本来就不太会看后视镜。"

这个拙劣的玩笑让张真源又心疼又想笑。他轻轻吻了吻宋亚轩的指尖："先养好伤。我会处理我父亲。"

"真源..."宋亚轩突然严肃起来，"如果真相很残酷...你准备好了吗？"

张真源望向窗外，阳光依旧明媚，世界依旧运转。但有些东西永远改变了——他对父亲的信任，对过去的认知，还有...他对眼前这个人的感情。

"我不知道。"他诚实地说，"但我不再害怕面对了。因为有你在。"

宋亚轩的眼睛亮了起来，即使在伤痛中也闪烁着那种让张真源心动的光芒。他小心地避开伤口，轻轻拥抱了宋亚轩，感受着对方的心跳与自己渐渐同步。

这一刻，张真源明白了什么是"恨为爱至极"——那些曾经的愤怒与痛苦，不过是因为爱得太深。就像鸿蒙分两仪，爱与恨本是一体两面。

而现在，是时候让爱战胜恨了。

上海的梅雨季总是来得突然。张真源站在父亲别墅的书房外，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落地窗上，像是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敲打。他手里握着一杯已经凉透的茶，盯着书桌上那个上锁的抽屉——父亲从不让他碰的那个。

三天前从摩纳哥回来后，张真源一直住在这栋别墅里。名义上是陪伴刚从欧洲度假回来的父亲，实则是寻找关于母亲死亡的线索。但张成海要么闭口不谈，要么岔开话题，让张真源更加确信其中有问题。

"真源，"父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他差点打翻茶杯，"明天的董事会准备好了吗？"

张真源转身，强迫自己微笑："准备好了。"

张成海走到书桌前，随手将一叠文件放进那个上锁的抽屉。他今年六十岁，头发花白但腰背挺直，眼神锐利如鹰。"赵家那边我已经谈妥了，下个月订婚，年底完婚。"

"父亲，"张真源深吸一口气，"关于我的婚姻，我想再考虑......"

"没什么好考虑的。"张成海打断他，声音冷硬，"赵家的政治资源对我们进军东南亚至关重要。再说，你和那个赛车手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