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残阳的余晖将庭院染成一片暖金色。
青石板上,戴着金色面具,长发华白的男人与一位容貌瑰丽的女子相对而立。男人身着玄色劲装,衣袂随风微动,那副面具华美异常,繁复的花纹勾勒出矜贵的气息,瞳仁处隐隐透出笑意的目光。
女子一袭素蓝衣裙,长发挽起一半,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手中长剑泛着冷冽的寒光,与她柔美面容形成鲜明对比。
光照下,那头顶上的红棕发丝闪着细碎的金光。
随着一声清喝,章小夏率先发难,她身姿轻盈如蝶,长剑如灵蛇般刺向男人。
男人不慌不忙,手中长剑一横轻易挡住这凌厉的一击。金属相击之声清脆作响,女子借力向后跃开,紧接着再次欺身上前,剑招连绵不绝,时而直刺,时而横扫,剑影重重,令人眼花缭乱。
章小夏转身避剑时,男人又迅速刺来,一个后抬腿,踢向锋利的剑身,她迅速转回身体,继续对招。
男人脚步沉稳,手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将女子的攻势一一化解。他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内力,空气中似乎都因这力道而微微震颤。金色面具在光影中闪烁,更添几分威慑。
两人你来我往,剑光交织,在庭院中展开一场激烈的比试。紧张过程中,就在章小夏处于下风时,她倏地转变招式,随即,剑法愈发凌厉刚猛,招招直逼他下盘。
大叔轻道:“不错,进步很大。”
话音一落,男人攻击如狂风暴雨般袭来,女子只能勉力招架,身上的白衣被剑气割出几道口子,发丝也彻底散落,随风飘舞。然而,她的眼神却愈发坚定,紧咬着下唇,就是不愿主动服输。
庭院中,剑气四溢,周围的花草被剑气所伤纷纷飘落。随着最后一次激烈的碰撞,章小夏被击得向后退开数步,她气喘吁吁地与大叔对视着。
大叔收起剑,“到此结束。”
虽然还是一样的结果……但这几乎一炷香时间的对招,足以让她心潮澎湃。
他弄散的长发,他来重新梳发。
章小夏老实坐着,身后大叔为她绾发。
“大叔,今晚还要泡药浴吗?我感觉已经没什么用了,也不疼了。”
大叔轻轻嗯了一声,“现在你只需多练习几套剑谱,丰富招式,状态平稳之时,便教你练功。”
“练功,那有什么用?”
“会使你内力强盛,增进修为。”
……
午时
小煤球贪玩回来,带着猎到的野鸡,他们今晚终于可以加餐了。
他幻成人形,帮大叔摘毛,又去生火。
这半个多月时间,小煤球都学会做饭了,天天勤快得很,不过每次做完一件事,都屁颠屁颠跑到章小夏面前求摸摸,求奖励。
章小夏总会给他喂大叔下山买的糕点,并适宜附赠一句,“小煤球干活真快。小煤球做的饭真好吃。小煤球是我见过最厉害的猫了。”
短短一句,把小煤球哄得爽歪歪,自己成了“劳工”都不知道。
章小夏把最大的鸡腿夹到小煤球碗里,少年雌雄难辨的容貌闪过兴奋,他下意识就用手抓,鸡腿刚到嘴边,手被猝不及防一拍。
大叔慢条斯理咀嚼着:“用筷子。”
小煤球怒冲冲瞪眼,好不委屈望向身旁的女子,“主人,你看他,他打我!”
章小夏随意抬眼,少年一手油滋滋,说教道:“小煤球,既然变做人样,就得学人的规矩。你看看你手上全是油,等一下又要蹭到衣袖上,很难洗掉的。”
“可是……我不会嘛。”
少年猫妖一脸挫败,绯唇微微噘起,五官都皱在一起。
“哈啊,笨蛋。”章小夏被他表情可爱到,她把鸡腿用筷子夹住,递他嘴边。“昂,我喂你行了吧。”
他立马喜笑颜开,“嗯嗯,还是主人好!”
大叔斜瞅着二人一眼后,继续用饭默不作声。
整整一下午,小煤球颓废坐在地上,脸朝着地上的小盆,用筷子一个一个夹着里面的红豆。
这是那个男人派给他的任务,说晚上吃饭的时候验收成果。
小煤球不想学,想主人一直喂他。可主人也和那人一样,严肃监督自己,说学不会用筷子晚上就不用吃饭了。
这边怨气满满夹红豆,那边神采奕奕练剑。
还有一边,男人悠然喝着茶,时不时去纠正女子的动作。
日子过得还算平淡,且有滋有味。
某一刻,章小夏也会想,在这里一直陪着大叔其实也不错,不过这种想法只是出现一瞬间。
她那颗躁动,不甘平淡的心,直到如今都还在叫嚣着出去。
又过了十天。
她来到雾山躲避温氏已经有一个月时间,也不知道山下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讨伐温氏有对策了没?
深夜,床榻上,章小夏拿出压在软枕下的黄色小人,烛火照耀着她的脸,眼眸里闪着明黄光亮。
望着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声叹息。
这传音的纸人,由于二人距离远了,根本发挥不了丝毫作用。
与此同时,夜色下飞速掠过一道黑影,从她门外经过。来到隔壁卧房,大叔的房间。
章小夏听到门咯吱一声,即便很小心翼翼,不过如今她耳力敏锐自然能听见。
只是,她觉得应该是大叔起夜如厕,并没有多想
……
这天清晨。
大叔一如既往来到她卧房里为她绾发,当发簪轻轻插入时,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声音:“今日,我要下山办些事,可能要一些时间才能回来。”
章小夏眉头诧异,“啊?我还以为大叔你独自一人一身轻呢。”
大叔:“相反,我家里人很多,琐碎事自然也很多。”
“那你什么时候走啊?”
“等会。”
“哦。”章小夏若有所思。
大叔捏着她一撮发丝,眼眸有些微变 “我知你想下山很久了,此次分别后,我们还会……”
他停住,不语。
章小夏知晓他在想什么,转过身,注视着他,“大叔,你觉得我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吗?你对我有传授之恩,即便你不来找我,我也是要去找你的。”
大叔眼眸动了动。
“那还是我去找你吧。”
他临走之时,交于章小夏一个小东西,类似于发射信号的烟花棒,可用三次。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只要她发射,他便会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