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的手指捏着那封法律文书，指尖微微发颤。立勇站在她身旁，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愤怒与无奈。
“我们连服务器都快撑不住了，他们居然还来起诉。”他低声咬牙。
佳佳没有说话，只是把信纸折好，放回信封里，动作很轻，像是怕它碎掉。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只有窗外的风声在耳边回荡。原本就空旷的办公区此刻显得更加冷清——阿杰走了，小林也走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而如今，连技术外包团队都反悔了。
“我们得想办法。”立勇开口，声音低沉却坚定。
佳佳抬起头看着他，“你打算怎么做？”
立勇沉默了几秒，缓缓说道：“先把这件事处理了。我们不能让官司拖垮整个项目。”
“可是……”佳佳咬了咬嘴唇，“我们现在哪有钱去打官司？”
立勇深吸一口气，走到桌前坐下，翻开笔记本电脑，“先联系律师，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协商解决。”
佳佳点点头，也开始翻找之前留下的律师联系方式。
整整一个下午，他们打了十几通电话，终于找到了一位愿意听他们讲完情况的年轻律师。对方听完他们的处境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们的情况比较特殊，如果真的被起诉，胜算不大。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我可以帮你们申请调解，但如果对方不接受，那就只能应诉了。”
“费用呢？”立勇直接问。
律师顿了一下，“如果是调解的话，前期费用不会太高，但如果进入诉讼程序，成本会增加不少。”
“我们……”佳佳刚要开口，却被立勇轻轻按住手。
“先安排调解吧。”他说，“我们会想办法筹钱。”
挂断电话后，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沉重。
“我去找张总谈谈。”立勇站起身，“我们必须拿到资金。”
“他已经说了只能给一半。”佳佳低声提醒。
“可如果我们不争取，连这半笔都没有。”立勇抓起外套，“我去一趟。”
佳佳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一阵酸涩。她知道，现在的立勇已经不像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体育生校霸了，而是变得越来越冷静、理智，甚至有些疲惫。
她低头看着桌上凌乱的文件，忽然想起他们当初创业时的情景。
那时候，他们坐在咖啡馆里，兴奋地讨论产品方向，畅想着未来的样子。那时的他们，眼里有光，心中有梦，哪怕前路未知，也不曾畏惧。
而现在，现实像一把冰冷的刀，一点点割裂他们的希望。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立勇也不会。
门外传来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起身开门，是陈远。
“听说你们收到法院的通知书了？”他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佳佳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张总那边收到了消息。”陈远将文件放在桌上，“这是财务调整建议，如果你们想继续推进项目，就必须削减更多支出。”
佳佳接过文件，快速浏览了一遍，眉头越皱越紧。
“你是说……我们要裁掉所有兼职人员？”
“不只是兼职。”陈远语气平静，“你们现在连基本运营成本都难以维持，必须做出取舍。”
佳佳攥紧拳头，眼眶微微发热。
“我们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她声音有些哽咽，“再裁掉，就只剩我和立勇了。”
陈远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什么，只留下一句：“你们得想清楚，是继续坚持，还是止损。”
说完，他转身离开。
佳佳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直到立勇回来，她才回过神。
“怎么样？”她问。
立勇摇头，“张总的态度很明确，不会再追加投资，除非我们能拿出更有力的数据证明项目的可行性。”
“可我们连测试版都还没上线……”
“那就尽快上线。”立勇坐下来，打开电脑，“我们可以先做个最简版本，拉几个用户试用，收集反馈。”
“问题是，没人开发了。”佳佳苦笑，“阿杰和小林都走了，技术外包又闹翻了。”
立勇盯着屏幕，眼神坚定，“我会亲自上阵。”
“你？”佳佳愣住，“你不是做市场出身的吗？”
“我可以学。”立勇抬头看她，“只要能救活这个项目，我什么都愿意做。”
佳佳看着他，眼眶泛红，“你太累了。”
“我不累。”他握住她的手，“只要你还在，我就还能撑下去。”
她的眼泪终于落下。
那一夜，他们在办公室里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立勇就开始自学编程，佳佳则负责设计界面和用户体验流程。他们一边修改代码，一边测试功能，几乎每隔几分钟就会遇到新的问题。
但不管多难，他们都坚持了下来。
几天后，他们终于做出了一个最简可用版本的产品，并开始寻找第一批试用用户。
佳佳在社交平台上发布了招募信息，没想到竟然有不少人愿意尝试。
“你们怎么这么相信我们？”她在私信里问其中一个用户。
对方回复：“因为看到你们的故事，觉得你们值得支持。”
那一刻，佳佳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他们不是孤军奋战。
虽然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但依然有人愿意相信他们，愿意陪他们走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一边收集用户反馈，一边继续优化产品。同时，也在积极寻找新的合作伙伴。
他们联系了曾经合作过的一家小型软件公司，对方听说他们的困境后，表示愿意以较低的价格承接部分开发工作。
“但我们有个条件。”负责人说，“你们得让我们参与产品后期的运营。”
佳佳和立勇对视一眼，最终点头答应。
“可以。”立勇说，“只要能活下去，什么都可以谈。”
合作达成后，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而，危机并未结束。
就在他们准备重新启动项目时，银行账户上的余额再次告急。
“我们的现金流撑不过一个月。”佳佳看着财务报表，声音沙哑。
立勇握紧拳头，“我们必须找到新的投资人。”
“可谁会在这个时候投我们？”佳佳苦笑，“我们连正式产品都没上线，数据也没有。”
立勇沉默片刻，忽然说：“我们可以众筹。”
“众筹？”佳佳愣住，“你是说，在平台上发起项目融资？”
“对。”立勇点头，“虽然金额可能不多，但至少能缓解燃眉之急。”
“但风险很大。”佳佳担忧地说，“如果失败了，我们就彻底没退路了。”
“可如果不试试，我们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立勇看着她，“你说是不是？”
佳佳咬了咬唇，最终点头，“好，我们一起做。”
他们连夜整理资料，制作宣传视频，上传到众筹平台。
发布后的第一晚，响应寥寥无几。
但到了第二天，情况开始发生变化。
一些曾在他们项目中试用过的用户开始转发他们的众筹链接，甚至有人自发捐款。
“我相信你们。”一条留言写道，“请继续加油。”
“你们让我看到了创业的意义。”另一条留言这样写道。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为他们点赞、转发、捐款。
短短三天，他们筹集到了一笔不小的资金。
佳佳看着后台不断跳动的数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们做到了。”她哽咽着说。
立勇抱住她，轻声说：“是我们一起做到的。”
那一刻，他们明白了一个道理：创业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战斗，而是彼此扶持、共同前行的过程。
即使跌入谷底，只要还有彼此，就能重新站起来。
门外，阳光透过玻璃洒进办公室，照亮了他们的脸庞。
他们相视一笑，仿佛一切阴霾都在这一刻散去。
但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佳佳接通电话，脸色瞬间变了。
“怎么了？”立勇问。
她望着他，声音颤抖：“法院那边……调解失败了。”
空气骤然凝固。
立勇站起身，眼神依旧坚定，“那我们就打官司。”
佳佳看着他，轻轻点头，“嗯，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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