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只是变心了

菡萏院内，见过舒华的，所有人都很清楚。里面的姑娘身子骨一直都不好。三城主心善，一直都良药不断

这般恩惠却供养出一个白眼狼。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用尽心机使劲手段和雪月城大小姐抢男人。简直是不知所谓

“说不定用了什么下作手段”

“还需要用什么手段啊？长一张狐媚子的脸，就会勾引男人”

以往宋医师在的时候，这些闲言闲语要是被宋神医听见了，定要将那些那些碎嘴子的弟子扎成刺猬，生不如死。

可春桃没有那么厉害的本事，她紧了紧握住扫帚的手，抡起扫帚朝他们挥去，愤怒道:“你们一个两个大男人，每日只知道在背后诋毁一个好姑娘，算什么正派弟子，说你们是长舌妇都侮辱了这个词”

闺房内香炉青烟缓缓升起，安神香埋没了她身上的茉莉香，一如窗边那盆的草木萧疏的茉莉花。随时都会落败

纱帘下的舒华自然听不见弟子们的污言秽语。听见了又能怎么样呢？

杀了他们，拖着个残破的身子，她连自戕都做不到

在梦里，她梦到了她没和萧瑟来雪月城的那段时光。他没有忽然地变心，也没有无边无际的冷暴力和流言蜚语，不知过了多久，外面脚步一步步靠近隔着红色的纱帘和珍珠挂链。目光深邃复杂盯着气息虚弱女子

萧瑟原本应该告诉舒华，她注定的结局。

也许是私心作崇，也许是心怀愧疚，萧瑟只要一看到舒华那双眼睛，有许多的话就会说不出口，看着睡得不安稳的少女，话到嘴边都被他生生吞了回去。

梦境中萧瑟格外温柔，和现实相比好像被夺舍了一样

“舒华，你可知晓我的心意?”

舒华从前应当是知道的，但如今她却不知道，自己还知不知道，面对萧瑟的询问，她只觉得心底一片悲凉。

“我在天地神明面前发过誓，会照顾你一辈子，护你此生无忧。”

他们早就行了周公之礼，不出意外她就会是他的妻。梦境中的舒华怔怔的看向萧瑟，像是在确定他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从前被追杀，睡得是破败客栈吃的是野兔野鸡。但舒华都觉得没什么。

自从来了雪月城，这里的生活应当是衣食无忧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了一样，疼的厉害。

她看着面前的男子，梦中的自己缓缓的走过去抱住他的腰。若是一般女子，应当会矜持一些，可舒华早就过了那个阶段。

少女不想让萧瑟看到自己的眼泪故而埋首他胸前，所有的泪，所有的痛，她自己知道就好。

萧瑟温柔的话语言犹在耳，他从不吝音自己对舒华的特别，“我答应过你，我们不会分开。”

温柔的耳语像极了蛊惑之言，舒华看着自己在萧瑟的怀里，不受控制的点了点头。

舒华已经无暇去思考其他，从前她的心愿其实一直都很简单，只是想要留在萧瑟的身边。

前世的那一天舒华一直都腻在萧瑟的身旁，萧瑟也并未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舒华在来到古代后，一向安静，最缠人的时候，也只是抱着萧瑟不肯放手，先前就是如此，如今更甚。

曾经萧瑟对她总是纵容的，可梦境中舒华看见在前世那天夜里，自己缠人的紧，他们已经许久未曾在清醒的时候同床共寝，萧瑟入雪月城以来，就再也未和萧瑟行过周公之礼。

不是不记得，而是变心了。至少在舒华眼中是这样的

她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到，昔日的天之骄子，系统眼中高高在上的男主角，也有被剧情控制的一天

许是男人的目光太过灼热，纱帘后的少女缓缓睁开了那灰暗无光的眸子:“你怎么来了？”

萧瑟神色微怔就仿佛心要从喉咙中跳出来一般，好一会儿，萧瑟才平复下心情，移开目光，开口时声音有些疏离。“听说你病了”

惯常笑时嘲讽大于愉悦的他，这一次有了想逃避的想法，如荒野倒刺，如深渊龌龊心思

他是一个正常的男子，两人更是早有过肌肤之亲，虽因为剧情的松懈而有些淡淡的尴尬。

要是放在曾经，他们直接的问题总是会化解的，而亲吻便是化解问题的最好机会。帘后的女子无时无刻不提醒着萧瑟，他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