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扬起细碎尘埃。萧清宴倚在顾明昭肩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对方腰间玉佩，冰凉触感与温热体温交织，恍惚间竟不知今夕何夕。待车帘掀开，熟悉的朱漆门檐撞入眼帘，当年偷偷翻越的断墙早已修缮如新，唯有墙角丛生的野蔷薇还攀着记忆里的枝桠。

两人并肩穿过长廊，惊起檐下白鸽扑棱棱飞过。藏书阁前的老槐树愈发粗壮，枝桠间垂落的红绸许愿条层层叠叠，倒比从前热闹了许多。

学子（萧清宴仰头望着斑驳树影，忽然被顾明昭拽着往树后躲去——几个太学生正倚着树干私语，其中一人举着书卷眉飞色舞）："听说当今丞相与御史大夫同朝为官前，曾是太学同窗呢！"

学子"那又如何？"（同伴嗤笑）"朝堂之上还不是争锋相对？"

萧清宴嘴角微抽，正要开口，腰间忽被顾明昭轻轻掐了一把。他转头望去，只见对方眉眼含笑，指腹悄悄摩挲着他泛红的耳垂。树影在两人身上摇晃，那些陈年往事突然变得鲜活——当年他们也是这般躲在槐树后，借着偷闲的片刻交换心事，只是那时谁也不敢戳破朦胧的情愫。

顾明昭"去藏书阁看看？"（顾明昭的声音裹着温热气息拂过耳畔）

推开雕花木门的瞬间，陈旧的书卷气息扑面而来，萧清宴望着熟悉的书架排列，突然想起某次被罚抄书，顾明昭偷偷往他砚台里滴桂花蜜的荒唐事。正出神时，掌心突然被塞进一物，低头看去，竟是块裹着油纸的桂花糕。

顾明昭"方才在街角买的。"（顾明昭拆开油纸，金黄的糕点上还沾着细碎花瓣）"记得你总说太学的桂花糕太甜？"

萧清宴咬下一口，温热的内馅涌出熟悉的清甜，恍惚间又回到那年深秋，两人躲在藏书阁最深处，就着半壶桂花酿分食糕点的夜晚。

日影西斜时，他们沿着当年偷溜出校的小径漫步。如今荒草丛生的小路已铺成石板道，尽头的桂花林却依旧繁茂。顾明昭忽然停步，从袖中取出个精致的木匣。打开时，两枚并蒂莲纹样的银戒静静躺在锦缎上，烛火般的纹路在阳光下流转。

顾明昭"清晏，"（顾明昭执起他的手，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以后我们常来！”

萧清宴望着对方眼中的温柔，眼眶突然发烫。远处传来孩童嬉笑，惊起满林桂花簌簌而落，恍惚间，他们仍是那年树下把酒言欢的少年，只是这一次，岁月终于不再吝啬。

萧清晏（在朝堂上，萧清宴神色冷峻，手中奏折重重拍在案几上）“丞相此举，分明是罔顾民生！”

他言辞犀利，字字如刀，将顾明昭提出的新税改方案批得一无是处。满朝文武屏息凝神，看着这两位权臣激烈交锋，都觉得这朝堂气氛快要凝固。

顾明昭（顾明昭也不示弱，折扇轻敲掌心，冷笑一声）：“尚书莫要信口雌黄，此方案明明利国利民，倒是尚书处处阻挠，莫不是另有私心？”

萧清晏（萧清宴怒目圆睁，猛地向前跨出一步，袍角带起一阵劲风）“利国利民？不过是巧立名目盘剥百姓！”（他扬了扬手中奏折，纸张哗啦作响）“这税改看似轻徭薄赋，实则暗藏玄机，分明是在为某些人谋取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