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暮色在宣纸上洇开墨痕时，窗外忽然传来重物坠地声。萧清晏抬眼，正撞见个玄色身影翻墙而入，腰间玉佩与铜铃相撞，发出清脆声响。少年掸了掸衣摆上的草屑，乌发束着银冠，眉眼与顾明昭七分相似，偏生带着股凌厉的锐气。

顾明澈“萧大人好兴致。”（少年声线带着刻意压低的狠厉，月光勾勒出他与顾明昭七分相似的眉眼）“兄长屡屡在朝堂上折损你颜面，不知大人夜里是否辗转难眠？”

萧清晏捏着狼毫的手顿了顿。烛光摇曳间，少年眼底的敌意几乎凝成实质，倒叫他想起顾明昭佯装冷脸时的模样。

匕首抵在颈侧的瞬间，萧清晏看清少年腰间晃动的玄铁令牌——是顾明昭亲卫营的信物。

顾明澈（他喉头微动，却听少年嗤笑）：“不必求情，顾明澈虽敬重兄长，但惩治政敌之事，向来不会手软。”

书房门突然被撞开，顾明昭一袭墨色大氅猎猎作响，折扇精准打落少年手中匕首，顾明昭扣住弟弟的手腕，将佩剑夺下掷在地上。他身上还带着早朝时的龙涎香，却在看到萧清晏被剑尖划破的指尖时，眸色瞬间沉了下去。

顾明昭“胡闹！”（他扣住弟弟后颈，将人拎小鸡似的拽到身后）“谁准你动他？”

顾明澈（顾明澈挣扎着梗起脖子）：“兄长难道忘了父亲临终嘱托？萧家把持朝政......”

话未说完，顾明昭已捂住他的嘴，余光却瞥见萧清晏袖中藏着的银针——那是昨夜他教对方防身用的暗器。

顾明昭“萧大人不会与你计较。”（顾明昭转头时眼底掠过笑意，却对着弟弟沉声道）“明日起跟着我当值，再敢闯祸，家法处置。”

待顾明澈被拖走，萧清晏终于松了口气，银针坠落在地发出轻响。

顾明昭（顾明昭捡起银针别回他袖中，指尖擦过内侧烫金暗纹）：“我这弟弟，很早便养在庄外别院，之前他身体不好，一直养在别院练武强身健体，前几年在准备科举，前几天才送来我这里，这不科举完了吗？混了个礼部侍郎，偏偏是那御史大夫的门生，以为你我水火不容，等过了这阵风波.....”

萧清晏“不必解释。”（萧清晏避开他灼灼目光，却任由对方将自己圈在桌案与胸膛之间）“倒是戌时之约......”

顾明昭“戌时？”（顾明昭突然凑近，温热呼吸扫过耳畔）“今夜有人偷藏暗器，该从重发落。”

萧清晏“呵！你弟弟被人拿枪使了还不自知，跑来触我的霉头！你这做哥哥的不教训，我这对头来敲打敲打也不为过。”（一巴掌呼开顾明昭的脸）

顾明昭握住萧清晏挥来的手腕，指尖沿着他袖口暗纹蜿蜒而上，忽然扣住他掌心的软肉，将人整个压在桌案上。宣纸被带落满地，狼毫滚到角落，墨汁在宣纸上晕开新的痕迹。

顾明昭“教训？”（顾明昭俯身咬住他耳垂，呼吸灼热）“萧大人教训人的手段，莫不是昨夜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