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时觉之门
重庆的午夜闷热潮湿,空气中弥漫着火锅底料和江水的气息。马嘉祺拉低鸭舌帽檐,快步穿过解放碑附近的小巷。身后背包里装着必需品——手机、充电宝、手电筒,还有从宿舍带出来的那本民国节目单。
解放碑下,七人陆续汇合。阮奚最后一个到达,她换了一身黑色运动装,怀表挂在脖子上,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都到齐了?"马嘉祺扫视众人,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程度的紧张和兴奋。只有刘耀文异常平静,甚至有些过于镇定,仿佛他们只是去参加一场普通演出。
阮奚取出怀表和铜钥匙,两者相触时再次投射出那幅地下通道地图。这次图像更加清晰,显示出从解放碑到朝天门的一条隐秘路线。
"跟我来。"阮奚带头走向江边方向。
一行人沿着陡峭的石阶下行,穿过几条越来越窄的老巷。路灯逐渐稀少,最终他们站在一堵爬满藤蔓的老墙前。墙上几乎看不见的缝隙组成了一个朱雀图案,与钥匙上的纹饰一模一样。
"就是这里。"阮奚将铜钥匙插入墙上一个几乎不可见的锁孔。
随着一声沉重的"咔嗒"声,墙体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潮湿的霉味混合着某种古老的香料气息扑面而来,让马嘉祺的后颈汗毛倒竖。
张真源点亮手电筒,光束照出一条向下延伸的狭窄石阶:"这地方至少有上百年历史了。"
"更久。"刘耀文突然开口,声音异常笃定,"南宋时期就存在,明代扩建,民国时期是'朱雀会'的秘密集会所。"
所有人都转头看他。刘耀文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补充:"我...我是听历史系的表哥说过。"
马嘉祺与贺峻霖交换了一个怀疑的眼神,但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石阶仿佛没有尽头,越往下走,空气越冷。马嘉祺的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眼前不时闪过一些片段——火把的光芒、低声的吟诵、七个穿着长袍的背影...
"到了。"阮奚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他们站在一个圆形石室中央,四周墙壁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和星图。正中央矗立着一块黑色石碑,上面刻着七个人名,每个名字旁边都有一个奇特符号:
马星野—眼睛图案
丁梦秋—花朵
张炎—火焰
宋月鸣—狼头
严云飞—沙漏
贺小楼—心脏
刘铁衣—匕首
"这是..."宋亚轩的手指颤抖着抚过那些名字,"节目单上那个戏班..."
"不只是戏班。"严浩翔指着石碑底部的一行小字,"看这里——'朱雀七宿,守望时空之门。暗星现世,七魂归位御敌。'"
贺峻霖突然倒吸一口气:"这些符号...和我们最近出现的异常有关。张真源的火,马嘉祺的预知梦..."
"还有这个。"阮奚指向石碑顶部一个凹槽,形状正好与她的怀表吻合,"我想我知道该做什么了。"
她取下怀表,小心地放入凹槽。刹那间,整个石室剧烈震动,石碑上的符文逐一亮起红光。怀表的表盖弹开,指针开始逆向旋转,越来越快,最终化为一片模糊的虚影。
一道刺目的红光从石碑迸发,将八人完全笼罩。马嘉祺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仿佛被卷入漩涡。耳边响起无数声音的交叠——戏曲唱腔、枪声、尖叫、火焰的爆裂声...
当光芒散去,马嘉祺发现自己跪在硬木地板上,手掌下不是冰冷的石碑,而是粗糙的戏台木板。耳边是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什么情况?!"
"我们在哪?"
"这是...戏院?"
马嘉祺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戏院后台。木质房梁上挂着煤气灯,墙角堆放着各式戏服和道具。窗外传来老式汽车的喇叭声和小贩用重庆方言的叫卖。
阮奚脸色苍白地靠在墙边,手中紧握着不知何时从石碑上掉落的怀表:"成功了...我们穿越了。"
"穿越?"丁程鑫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是说我们回到了过去?"
"1925年9月18日。"刘耀文脱口而出,随即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闭紧了嘴。
马嘉祺走向窗边,小心地掀开一角窗帘。外面的景象让他呼吸停滞——朝天门码头停靠着老式轮船,街上行人穿着长衫马褂,远处建筑群中还没有解放碑的踪影。
"他说得对。"马嘉祺转向刘耀文,"你怎么知道具体日期?"
刘耀文避开他的视线:"猜的...根据建筑风格..."
"别撒谎了。"贺峻霖厉声打断,"自从进入地下通道,你就表现得像回了自己家一样熟悉。你到底知道多少?"
刘耀文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后台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马褂、头戴瓜皮帽的中年男子闯了进来,看到他们时明显松了一口气。
"七位爷可算回来了!班主正发火呢!"男子擦着额头的汗,"今晚'暗星'的人要来听戏,点名要看《火烧朱雀楼》,你们还有两个时辰准备!"
马嘉祺与同伴们交换了震惊的眼神。这个陌生人显然认识他们,而且称呼他们为"七位爷"。
男子急匆匆地走了,留下一室沉默。最终是阮奚先开口:"看来在这个时代,你们七个人是...某个戏班的成员。"
"不仅如此。"严浩翔指着墙上贴着的一张通告,"看这个——'特邀重庆第一戏班朱雀班演出《火烧朱雀楼》,酬金五十大洋。主办方:星辉商会'。"
"星辉..."马嘉祺想起李总监袖扣上的暗星标志,"暗星组织?"
"我们必须弄清楚情况。"阮奚说,"如果真回到了1925年,那么我们可能在经历你们前世经历的事。"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走进后台。他穿着考究的绸缎长衫,手中握着一根乌木拐杖,正是古董店的盲眼老人!
"星野,你们还磨蹭什么?"老人虽然眼睛上蒙着黑布,却准确地"看"向马嘉祺,"暗星的李会长亲自点戏,今晚绝不能出错。"
马嘉祺喉头发紧:"您...认识我?"
老人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恍然的表情:"啊,时候到了...你们是'未来'的他们。"
"您知道我们穿越了时间?"贺峻霖惊讶地问。
老人示意他们跟上,带领众人穿过曲折的走廊,来到一间隐蔽的小屋。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星象图。
"我是朱雀班的班主,也是'朱雀会'的现任守护者。"老人坐下后说,"在这个时代,你们七人是我的弟子,表面上唱戏,实则是守护时空之门的特工。"
"时空之门?"张真源问。
"连接平行世界的通道。"老人转向阮奚,"小姑娘,你手中的怀表就是钥匙之一,名为'时觉',能短暂打开门扉。"
马嘉祺的大脑飞速运转:"所以我们被传送回过去,是因为怀表和钥匙激活了时空之门?"
"不全是。"老人的表情变得严肃,"是召唤。这个时代的你们——确切地说,你们的前世——正在执行一项危险任务:阻止暗星组织获取异能秘术。他们需要七位守护者的血脉献祭才能打开大门,所以设下陷阱,以听戏为名引你们现身。"
阮奚握紧了怀表:"那我们为什么会穿越过来?"
"因为在前世的时间线上,任务...失败了。"老人沉重地说,"七位守护者全部牺牲,暗星暂时被封印,但未能根除。时空有自我修复的倾向,当危机再次临近时,它会召唤最有可能改变历史的力量——也就是你们。"
宋亚轩突然抱头蹲下,发出痛苦的呻吟。他的手指关节凸起,指甲变得异常锋利:"我...我感觉不太对劲..."
"狼族血统觉醒了。"老人并不惊讶,"在这个时空,宋月鸣是狼族与巫师的混血后裔。看来穿越加速了你们异能复苏的过程。"
马嘉祺感到一阵眩晕,眼前闪过无数碎片般的画面——枪战、追逐、燃烧的建筑...还有一个女孩的背影,长发在火光中飘扬...
"我们该怎么办?"丁程鑫问,"如果任务是阻止暗星,具体要怎么做?"
老人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锦盒:"今晚演出中途,暗星的人会试图绑架你们。你们的任务是假意被擒,找到他们的老巢,摧毁祭坛。这里面是七张符咒,危急时刻能保你们一命。"
刘耀文突然上前一步:"班主,朝天门码头第三仓库的暗道还在吗?"
老人顿了一下:"你知道那条路?"
"我...猜的。"刘耀文不自然地回答,"如果他们要转移我们,走水路最方便。"
马嘉祺盯着刘耀文,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刘耀文对民国重庆的了解已经超出了合理范围,他甚至知道连地图上都不会标注的秘密通道。
"还有一个问题。"阮奚举起怀表,"我们怎么回到现代?"
老人沉默片刻:"完成任务后,自然能找到归途。但要记住,改变历史必有代价。你们可能会失去某些记忆,或者...带回来一些不该存在于现代的东西。"
外面传来锣鼓声,老人站起身:"该上场了。记住,无论看到什么,保持冷静。暗星擅长幻术。"
众人被带去换戏服。马嘉祺分到一套武生行头,大红靠旗,金线绣花的戏袍,穿戴时有种诡异的熟悉感,仿佛这套衣服已经穿过千百次。
阮奚作为"外人"被安排在后台等候。临上台前,她拉住马嘉祺的手:"小心。我总觉得刘耀文不对劲。"
马嘉祺点头,心跳如擂鼓。舞台上的锣鼓点越来越急,幕布即将拉开。七个来自现代的偶像,即将在1925年的重庆戏台上演一场决定两个时空命运的大戏。
随着幕布升起,马嘉祺看到台下坐满了衣着华贵的观众。最前排中央,一个穿着西式礼服的中年男子正用锐利的目光审视着舞台。他的胸前别着一枚胸针——燃烧的星星形状,与李总监的袖扣一模一样。
当男子的视线与马嘉祺相遇时,他缓缓举起酒杯,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微笑,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欢迎回来,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