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温宁的后背撞碎祭坛立柱时，金凌看清他体内流转的紫色灵光——那分明是江澄的灵力。血池中升起十二道水幕，每道都映着江澄人生的重要时刻，而魏无羡始终如同鬼魅般缀在阴影里。

"共命蛊不是咒术，是江家的传承。"温宁的声音混着骨骼摩擦声，"老宗主为保魏公子魂飞魄散那夜，江宗主用自己的金丹为引......"

水幕突然清晰起来。金凌看见十七岁的江澄跪在祠堂，虞夫人手持紫电抽碎他半身经脉。暗处转出个黑袍修士，掌心悬浮的金丹竟与江澄同源——那是本该被温逐流化去的金丹！

"蓝氏秘术......"金凌的指甲掐进掌心。画面里蓝启仁将金丹植入江澄丹田时，窗外闪过少年蓝忘机的衣角。原来云深不知处那场大火，烧毁的不只是藏书阁。

第二道水幕展现穷奇道雨夜。江澄的三毒剑根本没碰到魏无羡丹田，真正震碎金丹的是他怀中的蓝氏玉佩。金凌看见舅舅转身后呕出的血染红半幅衣袖，那血色与蓝忘机抹额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魏公子重生不是偶然。"温宁扯开衣襟，心口处的江氏家纹泛着紫光，"共命蛊让江宗主代他承受了十三年的反噬，莫玄羽的献舍术其实......"

祭坛突然陷入黑暗。金凌听见江澄的喘息声从四面八方涌来，紫电的雷光映出青铜鼎上的古老铭文——那是用江氏先祖血写的警示："蛟龙现世，同尘劫启。"

蓝思追的惨叫声划破寂静。金凌转头看见他的身体正在琉璃化，蓝氏校服下浮现出青蘅君闭关处的阵图。聂怀桑的折扇从暗处伸出，轻轻一点便让蓝思追碎成万千光点。

"好侄儿，该收网了。"聂怀桑的扇骨抵住金凌咽喉，上面刻着江厌离的闺名，"你以为魏无羡为何能使用鬼道？江枫眠早将半条蛟魂封在他灵台里。"

同尘鼎突然剧烈震动。江澄的蛟龙尾卷着魏无羡残魂破鼎而出，两人周身缠绕的傀儡线分明是青蘅君的手笔。金凌看见舅舅的龙角刺穿蓝忘机虚影，而魏无羡的残魂正被吸入聂怀桑手中的银铃。

"不要——！"

金凌的岁华剑爆出前所未有的金光。江厌离的虚影从剑身浮现，温柔地握住他颤抖的手："阿凌，娘亲教你最后一遍，江氏的剑意......"

剑锋穿透聂怀桑心脏的瞬间，金凌看清扇面背后的真相——赤渊盟主根本不是聂怀桑，而是被共命蛊反噬的江澄本体。倒在地上的"聂怀桑"褪去伪装，露出蓝曦臣苍白的脸。

"阿瑶......"蓝曦臣的瞳孔开始扩散，腕间银铃滚到金凌脚边，"这次......终于......"

同尘鼎轰然倒塌，江澄的蛟龙之躯盘踞整个祭坛。魏无羡的残魂在他角间闪烁，两人额头的血月纹拼成完整的江氏家徽。金凌跪在血泊中，终于听清青铜鼎最后的嗡鸣——

那竟是江厌离哼过的摇篮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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