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雷:双男主,双处 ,所有角色均已成年。)
“那我在你眼中算什么。”
“宝贝,你怎么能相信一个魔鬼说的话呢,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我心里面一直都只有小逸,你的那个弟弟。”
“那我那天晚上一直在拨打的号码……”
“我就故意没关,让你一直在打怎么了。”
“哈呵呵,顾宇航,我恨你,我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下地狱去吧你,沈可容。”
……
———
海水灌入肺部的痛苦如此真实。
当沈可容在窒息的边缘猛然睁眼时,咸涩的海水已经从口鼻中呛出。
他跪在潮湿的沙滩上,十指深深抠进沙粒,晨曦的微光在海平面上晕开,灯塔的光柱刚刚熄灭。
这是三年前的东海岸。他自杀未遂的那个清晨。
"哈......"只是怔愣了半瞬,沈可容便笑了起来,笑声被海风吹得支离破碎。
“我重生……了!”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腕——没有那些蜈蚣般扭曲的疤痕,皮肤完好得近乎透明。远处早起的渔夫正收着夜间的网,一切都与他记忆中的画面严丝合缝。
重生。
这个荒谬的词汇在他舌尖滚过,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他狠狠咬破自己的嘴唇,疼痛与鲜血同时涌现。
不是梦,那个被摘除器官死在缅北手术台上的沈可容,真的回到了三年前。
海浪漫过他的膝盖,沈可容凝视着泛起泡沫的浪花。
三小时前,他还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忍受电击;
五分钟前,他还在手术台上看着自己的肾脏被装入冰盒;
两分钟前他和顾宇航发生了争执并且死掉了。
而现在,潮湿的海风正拂过他颤抖的睫毛。
"顾宇航。呵。"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像吐出某种腐坏的食物。
记忆如涨潮般涌来——那个骗子如何用温柔陷阱让他签下高利贷,如何在赌桌上把他作为抵押品输掉,人贩子又是怎样当着他的面数钞票。
沈可容突然弯腰干呕,却只吐出几口苦涩的胆汁。
他的身体记得那些痛苦:烙铁在背部留下的星形疤痕,被拔指甲时撕心裂肺的叫喊,还有最后时刻手术刀划开皮肉的冰凉触感。
"这一次..."他抓起一把沙子任其从指缝流下,"我要让你们都尝尝地狱的滋味。"
但复仇的念头刚起就被海风吹散。沈可容眯起眼睛,初升的太阳正将海面染成血色。
前世他输就输在眼界太窄,以为爱情就是全部。这重来的一生,他要的是能碾碎一切阻碍的绝对力量。
他踉跄着站起来,海水从裤管淅淅沥沥滴落。
远处城市的天际线正在晨光中苏醒,那些高耸入云的玻璃大厦里,藏着真正的权力游戏。
沈可容突然想起在缅北时听过的传闻。
有个中国富豪来谈生意,保镖们闲聊时提到京城的霍家——"霍云璟那人啊,就喜欢漂亮又带刺的玩意儿。"
当时他被铁链锁在墙角,这句话却像刀刻般留在记忆里。现在回忆起来,每个细节都清晰得可怕:霍家掌控着跨境物流命脉,霍云璟二十八岁接管家族企业,最爱收藏两样东西——古董表和破碎感的美人。
海鸥的鸣叫划破天空。
沈可容低头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苍白的脸,湿透的白衬衫贴在单薄的身躯上,眼下泛着淡淡的青。
这副皮囊在前世害他沦为玩物,今生却要成为最锋利的武器。
他赤脚走回岸边,在礁石缝隙中找到自己的旧手机。
屏幕亮起时显示的时间让他呼吸一滞——距离顾宇航带他去见高利贷公司的人还有三天,距离他被贩卖还有十七天。
足够做很多事了。
沈可容翻看手机相册,最新照片是他和顾宇航在游乐园的合影。
照片里自己笑得多蠢啊,眼睛亮晶晶地望着那个恶魔。
“呵呵……”
他毫不犹豫地按下删除键,接着清空了所有与顾宇航有关的联系方式。
"首先,需要钱。"
他翻遍所有账户,余额显示2300.57元。前世这个时候,他正为顾宇航的生日礼物省吃俭用。
沈可容扯了扯嘴角,现在这笔钱将成为他新人生的启动资金。
回家的公交车上,沈可容透过起雾的车窗观察这座熟悉的城市。
每个街角都藏着记忆的陷阱:那家奶茶店顾宇航曾说他嘴唇沾奶盖的样子很可爱,那个电影院他们第一次牵手,还有...
"到站了。"司机不耐烦的喊声打断他的回忆。
城中村的出租屋依然散发着霉味。
沈可容站在门口,恍惚看见三年前的自己正坐在床边折千纸鹤——那是给顾宇航准备的惊喜。现在他径直走向衣柜,从最底层抽出一个铁盒。
盒子里装着母亲临终前给的玉佩。
"遇到真心对你好的人再送出去。"老人当时这么说着,却不知道儿子很快就会把它贱卖给当铺,只为给渣男买球鞋。
沈可容把玉佩握在掌心,温润的触感让他眼眶发热。
这次他不会重蹈覆辙,但也不会再辜负母亲的期望。
他将玉佩重新包好放回原处,转而清点起其他资产:一台二手笔记本,几本绝版艺术画册,还有抽屉里没拆封的新画笔。
"全部变现的话..."他在心里快速计算着。
前世在缅北被迫接客时,他偷学过赌场的洗码技术;当人体运输工具时,记下了整个贩毒网络的交接暗号;甚至最后那半年被关在医疗区,都暗中背下了器官买卖的价目表。
这些肮脏的知识,现在全成了他的筹码。
沈可容打开电脑,搜索"霍云璟 近期行程"。网页跳出数十条财经新闻。
他点开一张宴会照片放大——站在人群中央的男人穿着定制西装,轮廓如刀刻般锋利,正举杯与某国大使交谈。
"找到你了。"沈可容用指尖轻触屏幕。
照片角落里,一个年轻男孩正仰慕地望着霍云璟,那眼神他太熟悉了,就像前世看顾宇航的自己。
他继续翻找信息,直到发现明晚百里奚会所有场私人拍卖会。
霍云璟每月都会出席这种场合,据说最近刚和上一任情人分手。天时地利,只差——
沈可容站在穿衣镜前,缓缓脱下湿衣服。
镜中的身体还没有遭受那些摧残,腰线纤细,皮肤像上好的白瓷。
他转身查看后背,光滑的肌肤上找不出那个星形烙印。
这本该庆幸,却让他莫名烦躁。
"需要些修饰。"他喃喃自语,从药箱找出碘伏和棉签,在锁骨下方画出一道逼真的擦伤。
又在手腕内侧用眼线笔勾勒出若隐若现的淤青。最后,他咬破指尖,将一滴血抹在唇角。
镜中人瞬间变了气质——依然是美的,却美得危险又易碎。
沈可容满意地笑了,这正是霍云璟最无法抗拒的类型。
他打开购物网站,搜索"二手 男士正装",筛选出价格区间在2000元以内的选项。
当看到一件深灰暗纹的Dior西装时,沈可容屏住了呼吸。
标价1999元,刚好是他的全部预算。商品详情里写着"仅试穿一次,因尺寸不合转让",附带的实物照片能看出面料的高级质感。
"就是它了。"他果断下单,然后在备注栏留言:"麻烦今天同城急送,加急费到付。"
关闭电脑后,沈可容走向狭窄的浴室。
热水冲在身上时,他忽然想起缅北那间永远漏水的淋浴间。
那些男人总爱在他洗澡时闯进来,说些下流话。有次他试图反抗,就被按在水泥地上,直到后槽牙磕掉两颗。
沈可容猛地关掉水龙头,浑身发抖。镜子上凝结的水雾缓缓滑落,映出他猩红的双眼。
这一次,他要让所有伤害过他的人付出百倍代价。而霍云璟,将是他的第一块垫脚石。
窗外传来快递员的敲门声。沈可容裹着浴巾开门,签收了那个装着命运转折点的包裹。
拆开包装时,他的手指微微发颤——西装的面料比他想象的还要好,剪裁优雅得像是为他量身定制。
他换上全套衣物,站在斑驳的穿衣镜前。深灰色西装衬得他肤色愈发苍白,真丝衬衫领口若隐若现的"伤痕"引人遐想。
沈可容将半干的头发向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这个发型让他看起来既脆弱又危险。
"还差最后一步。"他取出珍藏的香水小样,这是某次商场活动送的试用装,前调是苦橙与雪松的混合。
沈可容记得霍云璟的采访里提过,最讨厌甜腻的香味。
夜幕降临时,沈可容站在窗前望着京城的万家灯火。
手机屏幕亮起,是顾宇航发来的信息:"宝贝怎么不理我呀?"后面跟着三个爱心表情。
随后又发了一条:“那好吧,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宝宝了 ,我好难受。”
沈可容面无表情地截图保存,然后回复:"最近在赶稿,明天有时间再聊。"发完就把手机扔到一边。
他需要顾宇航在快活今天这一晚上,等他遇见霍云璟,有的是手段让这个渣男生不如死。
窗外,第一颗星星出现在天际。
沈可容轻轻抚摸西装袖口的扣子,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清醒。
明天的宴会只是开始,他要让整个京城都记住沈可容这个名字——不是作为受害者,而是操盘手。
海风从窗缝渗入,带着咸腥的气息。
沈可容深吸一口气,仿佛又回到重生时的那个海滩。但这次,他不会再被任何浪潮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