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

走出老林的"诊所"，阳光似乎更刺眼了。小春眯起眼睛，感到一阵茫然。他是谁？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在这个肮脏的垃圾星上？

"别想太多，"齐永年突然说，粗糙的大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回家吧。"

"家..."小春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看着眼前这个邋遢的拾荒者，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温暖。

他们往回走的路上，几个孩子正在一堆废铁旁玩耍。

看到小春，他们停下游戏，好奇地盯着他看。

其中一个胆大的女孩跑过来，仰头看着小春："你是天使吗？"

小春愣住了："什么？"

"你的头发像星星，"女孩天真地说，"妈妈说天使有星星一样的头发。"

齐永年大笑起来，揉了揉女孩的头："小莉，这是我表弟，不是什么天使。"

女孩失望地撇撇嘴，跑回伙伴中间。小春看着他们，突然感到一阵刺痛——这些孩子穿着破旧的衣服，脸上脏兮兮的，有的还有明显的营养不良症状。

但他们依然在垃圾堆中寻找着快乐。

"走吧。"齐永年轻声说，拉着小春离开了。

回到小屋，花墙比早上更加茂盛了，藤蔓已经爬到了天花板上，花朵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齐永年关上门，突然严肃地看着小春："听着，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单独出门，也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的能力，明白吗？"

小春点点头："你...相信老林说的？关于我可能是...被制造出来的？"

齐永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出乎意料地伸手轻轻捧住小春的脸："不管你是谁，从哪里来，现在你只是小春，我捡回来的小麻烦，懂吗？"

小春感到眼眶发热，点了点头。齐永年的手掌粗糙温暖，让他想起那些模糊记忆中的某个画面——有人也曾这样捧着他的脸，但那个人戴着手套，触感冰冷。

"好了，"齐永年松开手，语气轻松起来，"我去废铁堆看看有没有新倒的垃圾，你待在这里别出去。饿了的话..."他环顾四周，从角落里翻出半包过期的饼干，"吃这个吧。"

小春接过饼干，突然抓住齐永年的袖子："你会回来的，对吧？"

齐永年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当然，我可是你的'表哥'呢。"他眨眨眼，推门出去了。

小春独自坐在花墙前，看着手中的蓝色药瓶和过期饼干，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孤独与无助。

他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那些记忆碎片到底是什么？

他打开药瓶，按照老林的指示滴了一滴在剩下的水里，蓝色的液体在水中晕开，变成淡蓝色。

小春喝了一口，味道奇怪，有点甜又有点苦。

几乎立刻，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倒在"床"上，眼前闪过无数画面：白色的走廊，闪烁的灯光，冰冷的金属墙壁...还有疼痛，难以忍受的疼痛...

"不...！"小春蜷缩起来，双手抱头，那些画面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淹没他的意识。

在失去知觉前的最后一刻，他感觉整个小屋的植物突然疯狂生长，藤蔓缠绕上他的身体，花朵在他周围绽放，仿佛要保护他免受记忆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