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现在怎么办？"齐永年问，声音沙哑。

"你该把他交给镇委会，"老林直白地说，"让他们联系星际巡逻队。带着他，你会惹上大麻烦。"

齐永年的眼神变得锐利："然后呢？他们会把他送回去？送回那个让他害怕得宁愿失忆的地方？"

"这不关你的事，齐小子。"老林叹了口气，"你知道垃圾星的规矩——不惹麻烦，不引人注目。"

齐永年没回答，只是用一块湿布轻轻擦拭小春滚烫的额头。布碰到皮肤时，一缕蒸汽飘了起来。

"你对他有感觉了，是不是？"老林突然问。

齐永年的手顿了一下："胡说什么。我只是...不能见死不救。"

"哼，"老林不置可否，"随你吧。但他今晚得留在这里，我得监控他的状况。"

齐永年点点头，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拖过一把摇摇欲坠的椅子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春。

老林摇摇头，走到角落里继续整理他的器械，偶尔投来担忧的一瞥。

时间在沉重的静默中流逝。夜渐深，废铁镇的嘈杂声渐渐平息，只剩下偶尔的犬吠和金属热胀冷缩的吱嘎声。

小春的呼吸时而平稳时而急促，有时会突然说几句含糊不清的梦话："不要...实验...逃..."每次他挣扎时，齐永年都会按住他的肩膀，低声说着毫无意义的安慰话，直到他平静下来。

凌晨时分，小春的体温终于开始下降。齐永年精疲力竭地趴在床边，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小春的手。

令他惊讶的是，那些在小屋里攻击性十足的藤蔓此刻却温柔地缠绕上他的手指，开出一朵小小的白花。

"奇怪..."齐永年喃喃自语，但没有抽回手。

天蒙蒙亮时，小春睁开了眼睛。他的瞳孔还是淡紫色的，但比平时暗淡许多，像是蒙了一层雾。

他茫然地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趴在床边睡着的齐永年身上。

"齐...永年？"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齐永年立刻惊醒，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小春！你感觉怎么样？"

"头...好疼..."小春试图坐起来，却因为虚弱又倒了回去，"发生...什么了？"

"你喝了老林的药，然后发高烧，差点把房子变成丛林。"齐永年简短地解释，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谢天谢地，退烧了。"

小春皱起眉，努力回想着："我...看到了东西...白色的房间...还有..."他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有人在追我..."

齐永年和老林交换了一个眼神。

"慢慢来，"齐永年轻声说，"别强迫自己。"

老林走过来，递给小春一杯水："喝了它，普通的。"

小春小口啜饮着，眼睛逐渐恢复了些许神采。他注意到手腕上的银色花纹，现在它不再发光，但比之前明显了一些。

"这是什么？"他问。

"我们还想问你呢，"老林说，"你记得什么关于它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