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47

"可悲的播种者。"仿生体发出合成声，"你们在重复我们犯过的错误。"

齐永年连续射击，但子弹都被力场偏转。仿生体挥动前肢，地面窜出晶刺牢笼困住阿莱。"生命只是无序的噪音，"它抚摸着脸颊上蠕动的晶簇，"而我们找到了永恒的形式。"

小春的通讯突然插入："齐哥！生命核心可以净化，但需要..."

仿生体突然伸长脖子，口器刺穿通讯器："但需要把我亲爱的妹妹送进来？"它舔舐着断裂的电线，"猜猜谁在共享飞船的神经网络？"

齐永年浑身发冷。晨露号的监控画面突然显示在面甲上——8号婴儿的育儿舱正在被晶化物质包裹，小春用控制核心构筑的屏障已岌岌可危。

"你们有两个选择。"仿生体愉悦地旋转着机械腿，"留下生命核心，或者看着那孩子成为新母体的温床。"

阿莱突然笑了。她的战甲缝隙渗出银光，头发在头盔下疯狂生长。"你犯了个错误，"她扯开被晶刺划破的护手，露出完全晶化的前臂，"不该让我离母体这么近。"

未等仿生体反应，阿莱已徒手插入地面。银白色脉络以她为中心极速蔓延，所到之处，癌变晶簇纷纷褪色崩解。肉瘤上的人脸发出凄厉尖叫，仿生体的机械腿在银光中融化。

"这是..."齐永年震惊地看着阿莱升到半空，银发如光带般飞舞。

"候选者的真正力量。"小刀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远古守护者基因显性表达。"

肉瘤在银光中收缩硬化，最终变成毫无生气的黑色石块。阿莱坠落时被齐永年接住，她的晶化部位正在渗出淡金色血液。"播种..."她虚弱地指向天空。

晨露号冲破云层，生命核心的银色种子如流星坠入巨坑。纯净的能量波扫过废墟，六边形建筑褪去晶化外壳，露出原本的白色材质。残存的变异体在光芒中恢复人形，他们颈后的晶簇化为尘埃飘散。

"这才是播种的意义。"小春的声音带着哭腔。舰桥画面上，8号婴儿不知何时已长成三岁模样，正用小手擦拭他脸上的泪痕。

返航的晨露号沐浴在恒星光芒中。阿莱在医疗舱沉睡，她的晶化部位被装进培养罐，里面蠕动着银白色的未知物质。齐永年轻抚共生花纹，那里新增了几道细小的分支——是阿莱的能量残留。

"下次任务..."小春抱着熟睡的8号走来，"我们需要更好的防护协议。"

齐永年正要回答，飞船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导航屏自动弹出深空望远镜的画面：在遥远星域，数百个紫黑色光点正穿越虫洞。它们排列成的阵列，与花源星毁灭时的收割者舰队如出一辙。

8号惊醒大哭，这次她的瞳孔变成了危险的深紫。医疗舱里的培养罐突然爆裂，阿莱的晶化残骸悬浮在空中，组成一行闪烁的远古文字：

『它们学会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