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1

阿莱突然打断回放："所以我是..."

“记忆容器。”莱娜轻声说道，语调中带着一抹温柔却深沉的重量，“0号的痛苦、先驱者的技术，还有那些消逝于时光长河中的失败文明之教训，全都深深刻印在你古老的基因之中。”

8号发出嘹亮的啼哭，腹部银光形成稳定的虫洞入口。阿莱毫不犹豫地抱起她："该出发了。"

"去哪？"齐永年拦住她。

"时间之外。"阿莱的晶化面容露出微笑，"去修改我们失败过的每一个选择。"

晨露号的新引擎自动启动。

飞船像被无形之手折叠般改变形态，六边形舱门滑开时，外面不再是浩瀚星空，而是一条由银光构成的通道。

"量子回溯通道。"莱娜检查读数，"但只能维持主观时间的七十二小时。"

小春突然抓住阿莱的手："你会消失的，对不对？完全晶化意味着..."

"意味着成为通道本身。"阿莱轻轻挣脱，"这本就是候选者的使命。"

齐永年目光沉沉地落在监控屏上。

收割者舰队此刻终于缓缓启动，然而它们的行进方向却并非是他们所在的位置，而是转向了那座逐渐苏醒、仿佛蕴藏着无尽奥秘的超级结构。

紫黑色母舰表面那些复杂交错的脉络，此时已尽数转变为象征着高度戒备与防御意味的深红色，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骤然睁开了它猩红的眼睛，令整个空间都弥漫起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它们在害怕。"小刀趴到观察窗前，"害怕我们成功。"

阿莱已经抱着8号站在舱门口。银白通道的光映在她晶化身躯上，折射出千万个平行世界的剪影。齐永年突然看到其中一个剪影里，自己穿着矿工服与银发女子并肩而立；另一个剪影中，小春在实验室里调试机械狼；还有无数个可能性在光芒中明灭...

"带我们一起去。"他抓住阿莱的肩膀，银纹与晶化表面接触时迸出火花，"守护者从不分开行动。"

小春静静地移到另一侧，站定。

控制核心散发的光芒此刻与阿莱身上的金色纹路产生了奇妙的共鸣，光芒交织间仿佛在低语诉说着某种古老的秘密。

8号兴奋地拍起手来，那欢快的声响如同为这场壮丽景象伴奏一般。

随着他的动作，虫洞入口不断扩张，最终达到了足以容纳整艘飞船的庞大尺寸，仿佛张开了一张通往未知世界的巨大画卷。

莱娜的影像最后一次浮现："晨露号系统转交远古协议控制。祝你们在时间之外...找到不一样的结局。"

飞船驶入银白通道的瞬间，现实像被撕碎的画布般剥落。齐永年感到自己的记忆在重组，无数个"如果"在眼前闪回：

——如果他没有参加矿星暴动...

——如果小春没能逃出实验室...

——如果阿莱从未遇见小刀...

在混沌的时流中，唯有共生花纹传来的温度恒定不变。他紧紧抓住小春和阿莱的手，三人与8号在扭曲的时空中形成稳定的量子纠缠。

通道尽头，超级结构的真容终于清晰——那不是武器或飞船，而是一座监狱。每个立方体都关押着某个文明的最后残影，花源星的碎片在其中一个小格子里闪烁。

阿莱的晶化身躯开始崩解，银白粒子流入8号腹部的虫洞。"记住..."她的声音逐渐消散，"找到第零号选择..."

世界陷入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