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2

白光散去时，齐永年发现自己站在一条金属走廊里。这里的墙壁材质与花源星遗迹相似，但更陈旧，通风系统嗡嗡作响，带着某种药剂的苦涩味。他抬手想召唤银纹，却发现手臂光洁如初——那些共生花纹消失了。

"小春？阿莱？"他的呼唤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没有回应，只有自己的回声从四面八方折返。

走廊尽头的门突然滑开，刺眼的白光中走出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齐永年瞬间绷紧肌肉——是莱娜，但比记忆中年轻许多，眼角还没有皱纹，银发整齐地盘在脑后。更奇怪的是，她胸前名牌写着"初级研究员莱娜·K"。

"实验体7号又暴走了。"她对着通讯器说，声音里带着疲惫，"通知守卫组准备镇静剂，我去检查0号容器的稳定性。"

齐永年跟上去，发现莱娜完全看不见自己。她的白大褂擦过他的手臂，却像穿过全息影像般毫无触感。

实验室门在莱娜面前开启。里面是齐永年从未见过的场景——数十个培养舱排列成环形，中央控制台上悬浮着缩小版的金字塔全息图。大多数培养舱已经空了，只有标号5、7、8的三个舱体还亮着灯。

5号舱里漂浮着银发少年，眉眼与小春有七分相似；7号舱是空的，舱门扭曲变形；8号舱里则是个女婴胚胎，脐带连接着复杂的生命维持系统。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实验室正中央的圆柱形容器——它通体漆黑，表面布满与收割者母舰相同的紫黑脉络。当莱娜输入密码时，容器上半部分变得透明，露出里面蜷缩的身影。

齐永年的呼吸凝固了。

那是阿莱。或者说，是阿莱的原型。容器里的银发少女全身晶化，双手抱膝漂浮在紫色液体中。她的后颈嵌着控制器，但型号比小春手腕上的古老许多。

"0号，报告意识波动值。"莱娜敲击控制板。

容器里的少女突然睁眼。那双淡紫色的瞳孔没有焦点，却精准地"看"向了隐形的齐永年。

『他来了』

『比预定时间早』

『错误累积已达临界』

少女的嘴唇没动，声音直接回荡在实验室里。莱娜困惑地检查仪器："神经链接不稳定？奇怪..."

齐永年上前触碰容器。就在指尖即将接触的瞬间，场景突然扭曲重组。

他站在矿星D-47的隧道里。潮湿闷热的空气、岩壁上凝结的水珠、远处机械钻头的轰鸣——一切都真实得可怕。低头看到自己穿着旧矿工服，手里拿着他再熟悉不过的冲击钻。

"齐哥！"身后传来熟悉的嗓音，"三号井的支撑架快塌了！"

年轻时的工友小李满脸煤灰地跑来。这个在暴动中为掩护他而死去的少年，此刻鲜活地站在面前，工装裤膝盖处还沾着早餐的酱汁。

"小李..."齐永年声音发抖，"今天是几号？"

"星历3267年8月9日啊。"小李奇怪地看着他，"你被昨天的塌方震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