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名字?我从未见过你。"齐永年皱眉。
"小春。"少年——现在有了名字——轻声说,"你叫我小春,因为我在春天来到你身边。"
齐永年感到一阵眩晕,不知是因为深夜的寒冷还是这超现实的遭遇。
他必须做出决定:是相信自己的理智,还是眼前这个神秘少年?
"听着,小春,"他最终选择了一个折中方案,"我可以暂时收留你,但明天我们必须去警局,你可能是某个失踪人口..."
小春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齐永年的脸颊,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还是用同一种剃须膏。"他满足地笑了,仿佛验证了什么重要事实。
齐永年感到一阵莫名的战栗,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某种难以名状的熟悉感。
这太荒谬了,他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少年。
"走吧,车在那边。"他努力保持冷静,搀扶着小春向吉普车走去。
回程的路上,小春一直侧头看着齐永年,目光灼热得几乎能在他的侧脸烧出洞来。每当齐永年用余光瞥他,都能看到那张年轻面孔上洋溢着的纯粹的喜悦。
"你是从哪里来的?"齐永年终于忍不住问道。
小春眨了眨那双奇异的金色眼睛:"很远的地方,穿过黑暗和星光。"他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
"那个球体...是某种飞行器?"
"我的茧。"小春轻轻抚摸着手臂上一处正在消退的红色痕迹,"为了在长距离跃迁中保护我。"
齐永年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如果这不是一个精心设计的恶作剧,那么他可能正载着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确凿的地外生命证据。
这个念头既令人兴奋又令人恐惧。
"为什么是我?"他低声问,"为什么你认识我?"
小春没有立即回答。
当齐永年转头看他时,发现少年已经靠在车窗上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扇形的阴影,嘴角还挂着满足的微笑。
齐永年的公寓位于城郊一栋老旧的砖混建筑中,两室一厅的空间堆满了书籍和设备。
他半扶半抱地把昏昏沉沉的小春弄进客房,给他套了件自己的旧T恤——衣服在小春身上显得过于宽大,更凸显出他的瘦削。
"你需要看医生。"齐永年用电子体温计测了小春的体温——39.2度,"这可能是外星病原体对地球环境的反应..."
"只是跃迁后遗症。"小春迷迷糊糊地说,抓住齐永年的手腕,"你以前...知道该怎么做..."
齐永年叹了口气,去浴室浸湿毛巾。
当他返回时,小春已经蜷缩成胎儿般的姿势,呼吸急促。
齐永年轻轻将冷毛巾敷在他滚烫的额头上,心中充满矛盾。
他应该立即联系研究所或疾控中心,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阻止了他。
"就一晚。"他对自己说,"明天就带他去警局。"
小春在睡梦中抓住齐永年的手指,力道大得几乎让他疼痛。齐永年试图抽出手,却发现无法做到——不是因为没有力气,而是某种更深层的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