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卧室，齐永年缓缓睁开眼，首先感受到的是怀中的温暖。

小春不知何时已经完全钻进了他的臂弯，银发如流水般铺散在他的胸口，随着呼吸轻微起伏。

少年蜷缩的姿势像个寻求庇护的小动物，一只手还紧紧攥着齐永年的睡衣前襟。

齐永年本该轻轻移开，却鬼使神差地收紧了手臂。

小春在睡梦中发出满足的咕哝声，无意识地将脸更深地埋进齐永年的颈窝。

那种清新的气息萦绕在鼻尖，让他想起清晨的森林——湿润的泥土、青草的芬芳和露水的纯净混合在一起。

手机闹钟突然响起，小春猛地一颤，金色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在近距离下如同两轮小小的太阳。

"早安。"他含糊地说，声音因睡意而沙哑，嘴角扬起一个慵懒的微笑。

齐永年突然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多亲密，急忙松开手坐起身："该、该起床了。"他的耳根发烫，不敢直视小春的眼睛。

小春却不以为意，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睡衣上滑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肢。"我梦见你了，"他漫不经心地说，"在樱花树下，你教我认星座。"

齐永年整理被单的手顿住了："我从来没——"

"西北方向最亮的是织女星，"小春继续道，赤脚踩在木地板上走向窗前，"东边是天鹰座的牛郎星，中间是银河..."他拉开窗帘，阳光瞬间充满房间，银发在光线下几乎透明，"你说他们一年只能相见一次，真可怜。"

齐永年呆立在床边。

这些确实是他熟悉的天文知识，但他确信从未与小春分享过。

更奇怪的是，他昨晚也做了类似的梦——粉色的樱花雨中，一个银发少年仰头望着星空，而他正指着天空讲解星座...

"巧合而已。"他喃喃自语，走向浴室，试图用冷水冲走这些荒谬的联想。

早餐时，小春兴致勃勃地翻阅齐永年的天文图册，指尖轻轻描摹着星图。"这里，"他突然指着一处不起眼的星座，"我的家就在这片星云后面。"

齐永年凑近看了看："天琴座ε星附近？那里至少距离地球1200光年。"

"用你们的计量方式，是的。"小春歪着头思考，"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正确的跃迁路径。"他抬起头，金色眼睛直视齐永年，"但值得。"

这句话里的深意让齐永年心跳漏了一拍。

他低头假装专注于咖啡，却无法忽视对面投来的灼热目光。

"今天周末，"小春突然说，"我们去约会吧！"

齐永年差点呛到："什么？"

"约会！"小春兴奋地重复，"人类情侣都会做的事。吃饭、逛街、看电影..."他掰着手指数着，显然做过功课。

"我们不是..."齐永年想说"不是情侣"，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不适合去人多的地方。"

小春的嘴角立刻垮了下来，银发似乎都黯淡了几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