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齐永年噎住了。

他把豆浆和包子放在桌上："吃早餐。我待会要去打工，你乖乖在家。"

小春的嘴撅了起来："不能一起去吗？"

"不行。"齐永年想起实验室里那些锐利的仪器，"那里很危险。"

"我不怕危险。"小春突然抓住齐永年的手，"我怕...…怕永年不见了。"

他的手指冰凉，却在相触的瞬间传来一股暖流。齐永年感到连日熬夜的头痛奇迹般消散了。他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生物实验室比平时更忙乱。陈教授顶着黑眼圈迎上来："太好了，你终于..….这位是？"

齐永年身后，小春正好奇地东张西望，银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小揪揪——这是齐永年能想到的最低调的发型了。

"我表弟，来城里看病。"齐永年随口编道，"家里没人，暂时跟着我。"

陈教授同情地点点头，带他们走向3号培养箱。箱内的植物样本全部发黑枯萎，像被抽干了生命力。

"这批转基因拟南芥是重点项目..…."陈教授愁眉苦脸，"突然集体死亡，连对照组也…..."

小春突然拽了拽齐永年的衣角："它们.…..在哭。"

"什么？"齐永年低头。

小春的眼睛在实验室的荧光灯下呈现出蜂蜜般的色泽。他指着培养箱，声音轻得像羽毛："它们在说...…好痛…..."

陈教授惊讶地看着这个奇怪的银发少年："小朋友，你能感觉到植物？"

齐永年急忙打岔："他想象力比较丰富..."

但小春已经把手贴在了培养箱的玻璃上。

齐永年惊恐地看到，他的指尖开始发出微弱的星光。

"住手！"齐永年压低声音。

已经晚了。

那些发黑的植株突然颤动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翠绿，甚至比原来更加茂盛。

陈教授倒退两步，眼镜滑到鼻尖。

"这…...这不可能..…."

实验室里其他学生也围了过来。

小春被突然的关注吓到，躲到齐永年身后，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摆。

"新型生长激素！"陈教授突然激动地大喊，"永年，你表弟手上是不是涂了什么新型激素？"

齐永年干笑两声："可能…...可能是他吃的药.….."

回出租屋的路上，齐永年走得飞快。小春小跑着跟上，时不时偷瞄他紧绷的侧脸。

"永年生气了？"

"没有。"齐永年拐进一条小巷，确认没人跟踪后才停下，"但你再这样，我们会有大麻烦。"

小春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我只是..….想让那些小草开心…..."

"我知道。"齐永年叹气，"但人类会把你抓起来研究，明白吗？"

小春突然扑进他怀里。齐永年猝不及防被撞得后退两步，后背抵上墙壁。

"只要和永年在一起..…."小春的声音闷在他胸前，"什么都不怕。"

齐永年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个神秘的生物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让他胸口发烫。

他小心翼翼地环住那瘦削的肩膀，感觉怀里的身体轻得像一团星光。

"饿了吗？"齐永年转移话题，"回去给你煮面。"

小春仰起脸，笑容点亮了昏暗的小巷："要加两个鸡蛋！"

"贪吃鬼。"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齐永年没注意到，小巷的监控摄像头无声地转动了一下，对准了他们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