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林右的闹钟准时响起。他摸出枕头下的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系统机械音炸响:“叮——今日NPC任务加载中:协助严贺完成晨会、阻止他用财务报表折纸船、中午投喂胡辣汤以维持好感度……”
“滚犊子。”林右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踢开被子时瞥见床头柜上的猫眼石钥匙扣——严贺非说这是“糖糖转世”,昨天硬塞给他当护身符。他抓过钥匙扣晃了晃,金属碰撞声里,忽然想起昨晚男人趴在他腿上哭的样子:“林右,你说糖糖会不会怪我现在才找到你……”
“严总,您再哭俺裤衩都湿了!”
回忆让林右打了个寒颤。他套上印着“许昌胡辣汤”字样的T恤,摸黑走进厨房——昨晚严贺非说“同居有利于教学”,把他塞进了主卧隔壁的客房。冰箱里果然贴着严贺手写的便签:【牛奶在第二层,不许喝冰的】,落款是画歪的布偶猫。
“喝冰的咋了?俺小时候冬天都啃冰棍!”林右嘟囔着拉开最底层抽屉,眼前忽然炸开片焦糖色——整层抽屉塞满了各种品牌的焦糖糖,最中间躺着枚精致的袖扣,上面刻着“LY”缩写。
系统突然叮咚:“警告!发现严贺隐藏礼物!好感度+5!目前95!”
“加个鬼!”林右手忙脚乱关上抽屉,却在转身时撞上严贺——男人穿着睡袍,头发翘得像鸡窝,眼底还带着未褪的红痕,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布偶猫。
“林右,你昨晚说梦话了。”严贺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你喊‘胡辣汤不要香菜’,还喊了我的名字。”
“俺、俺那是骂你!”林右抓起公文包就往外跑,拖鞋在大理石地面滑出滑稽的声响。严贺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轻笑出声,指尖摩挲着袖口的猫眼石——那是今早从林右枕头下顺来的钥匙扣,此刻正贴着他的心跳。
晨会开到一半,林右忽然听见“咔嚓”声。他转头,看见严贺正撕下张财务报表,熟练地折出纸船的轮廓。阳光透过落地窗,在男人睫毛上镀了层金边,却让林右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可是季度财报!
“严总!”他猛地起身,椅子在地毯上滑出半米远,“报表不是您儿子,别折了!”
会议室响起压抑的笑声。严贺耳尖泛红,将纸船塞进西装内袋,指尖在桌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散会。林助理留下。”
其他人鱼贯而出时,林右听见小吴在门口嘀咕:“严总这是被夺笋了吧?”他想骂街,却在对上严贺的瞬间泄了气——男人正用钢笔戳他的水杯,眼神像极了老家二舅家那只偷喝胡辣汤被抓包的土狗。
“林右,我饿了。”严贺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撒娇,“想吃你做的胡辣汤。”
“办公室咋做?!”林右想拍桌,却看见男人从抽屉里摸出个迷你电煮锅——锅底还沾着上次煮泡面的油花。他突然想起系统说过“投喂是攻略男主的关键”,于是咬牙切齿地从公文包掏出真空包装的胡辣汤料包:“就这一回!下不为例!”
电煮锅的蒸汽氤氲在两人之间时,林右忽然听见走廊传来姜淑艳的笑声。他探头望去,看见女孩正和妍希手牵手走过,马尾辫上的新发卡闪着光——那是上周他陪妍希挑的草莓水晶款。
“别看了。”严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明显的醋意,“你的眼里只能有我。”
“严总,俺是直男!”林右转身时,差点被严贺递来的汤勺砸中,“再说了,俺眼里现在只有胡辣汤!”
男人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他的:“直男怎么了?”他轻声说,“你喂我喝汤时,眼睛会发光。”
喉间的胡辣汤突然变得滚烫。林右看着严贺耳尖的红,想起系统说过的“回家进度90%”,却在男人接过汤勺时,鬼使神差地替他擦掉嘴角的油花:“严总,您这吃相跟俺家猪圈里的二师兄有得一拼。”
严贺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却在两秒后突然笑出声。他放下汤勺,从内袋摸出那只纸船,轻轻放进林右掌心:“送给你,我的NPC先生。”
纸船上歪歪扭扭写着行小字:【林右是我的光】。系统提示音突然疯狂叮咚:“好感度+10!目前105%!触发隐藏结局:‘NPC的自我觉醒’!”
午休时,林右蹲在茶水间给系统发消息:“说好了回家进度满100%就解锁通道,现在超了5%咋整?”
机械音带着少见的颤音:“宿主,严贺的好感度条是隐藏的……他的满值是200%。”
“啥?!”林右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掉进咖啡杯,“那俺这辈子都别想回家了?!”
“或许……”系统突然变得抒情,“有些NPC,早就不该被叫做NPC了。”
下午的阳光斜斜切进办公室时,林右正在教严贺折糖纸船。男人的指尖总是发抖,好不容易折好的船却歪得像片枯叶。林右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重新叠,却听见严贺轻声说:“林右,等你教会我折一千只船,我就带你回许昌。”
“回俺老家干啥?”
“见家长。”严贺转头看他,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盛着整个下午的阳光,“顺便告诉你二舅,他外甥找了个会折糖纸船的富五代。”
林右想笑,却在对上严贺认真的眼神时,突然笑不出来。他想起穿书前那个普通的下午,自己喝着胡辣汤骂小说男主是“装逼犯”,却怎么也想不到,有天会和这个“装逼犯”坐在88层的办公室里,用财务报表折糖纸船。
手机在裤兜震动,是姜淑艳发来的消息:【妍希说,她乐队缺个会唱河南梆子的贝斯手】。林右轻笑,刚要回复,严贺突然指着窗外惊呼:“林右,快看!有流星!”
他转头时,看见严贺闭着眼,指尖紧紧攥着他的手腕。远处的天幕上,确实有颗流星划过,却在即将消失的瞬间,变成了只发光的布偶猫——那是系统才看得见的画面:【恭喜宿主,已触发永久停留权限】。
“严总,流星早没了。”林右抽出被攥红的手腕,却被男人一把抓住指尖。严贺将枚戒指套在他无名指上,猫眼石在夕阳下流转着焦糖色的光——那是用糖纸船融成的戒指,内侧刻着“永远”两个小字。
“林右,”严贺的声音轻得像梦,“别当NPC了,当我的男主角吧。”
系统提示音最后一次响起时,林右听见自己心跳如雷。他看着严贺眼角的泪痣,忽然想起老家的老槐树——有些树天生就该歪着长,有些光天生就该落在特定的人肩上。
“行吧。”他晃了晃戴着戒指的手,“但俺丑话说前头,以后报表你自己折!”
严贺突然笑起来,笑声震得玻璃幕墙嗡嗡作响。他将林右拽进怀里,下巴抵着对方头顶,闻着混着胡辣汤味的雪松香水——这是他专属的味道,比任何财报都让他安心。
窗外,暮色渐浓。陆家嘴的霓虹亮起时,两个影子在落地窗前交叠成画。其中一个影子举起糖纸船,对着灯光晃了晃,船底的光斑落在另个影子的泪痣上,像滴未落的,幸福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