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高城陪着姜白欢拎着食材回到父亲为她购置的小屋,月光透过窗棂洒进玄关,在她脚下碎成银色的星子。
这里平时鲜少有人气,冷清的像一座精致的玻璃罩,不如团里宿舍总热闹着烟火气,但今日不同,有人定时打扫的屋子泛着淡淡檀香,阳光斜斜地照进客厅,地板亮得能映出她踱步的倒影。
厨房里,高城系着浅灰围裙,正将食材摆上大理石台面,姜白欢蜷在餐桌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苹果光滑的表皮,果肉咬在齿间竟尝不出酸甜。
她望着他侧影,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锅铲,军绿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下方一小片蜜色肌肤。
灯光将他周身笼在暖黄光晕里,背影像株挺拔的梧桐,莫名让她心跳漏了半拍,鬼使神差地,她起身踱到他身后,手臂环上他精瘦的腰身,脸颊贴上他温热的背脊。
“高城……”她声音比往常软了三分,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音。
他腰间肌肉蓦地绷紧,又很快放松下来,侧头时唇角勾出浅弧:“嗯?”温热呼吸拂在她耳畔,像春日的柳絮掠过湖面。
“你做饭的样子……”她脸颊更烫了,将下巴埋进他肩胛,“总让我想起小时候抱着父亲给的糖人,暖乎乎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圈进怀里。
高城轻笑出声,锅里的油滋啦作响,他却恍若未闻,转身时带起一阵松木香调的男士香水味:“那糖人化了没?”他垂眸凝视她,眼尾微微上挑,目光里淌着化不开的温柔。
姜白欢拿头轻蹭他胸膛,发丝扫过他心口,痒得他喉结微滚:“化了,早化了”她忽然踮脚勾住他后颈,鼻尖抵着他下巴,“但你现在比糖人更甜”
高城眸色渐深,指腹抚上她发烫的脸颊:“这么说,该给我点甜头?”尾音拖长,带着逗弄的意味。
姜白欢耳尖通红,却逞强般仰头看他:“甜头没有——但糖人可以天天给你做”他眼底闪过惊喜,却又被她下一句话浇熄了火苗:“不过得等我长大些……你现在这么忙,哪有时间养糖人?”
高城轻笑,将她散落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好,等你长大”他转身继续翻炒菜肴,背影挺拔如松,却无人看见他悄悄上翘的嘴角。
油锅滋滋作响,混着她低低的哼唱声,在暮色四合的厨房里,酿出一坛名为“家”的醇酒。
姜白欢嘟起粉嫩的唇瓣,俏皮地朝他挥了挥小拳头,眼底却藏不住星星点点的笑意。
她松开了攥着他衣袖的手,转身时裙摆轻旋,像只餍足的蝴蝶落回餐桌旁,继续用银叉戳着水果盘里的草莓。
高城望着她孩子气的举动,喉结微动,嘴角的弧度始终未落,转身时,锅铲与炒锅碰撞出清脆的叮咚声,仿佛连油烟都染上了温柔。
不过一会儿,餐桌上已铺陈开一席盛宴,琥珀色的糖醋排骨泛着油光,清蒸鲈鱼卧在翠色葱丝间,连素炒时蔬都摆成了松枝般的雅致造型。
姜白欢指尖轻点桌面,眼中绽出星河般的惊喜:"哇,这哪里是晚餐,简直是艺术品!"
高城拉开雕花木椅,袖口不经意擦过她手背,"快尝尝,油烟味沾上你就不值了"
她早已按捺不住,银筷精准夹起一块肋排送入口中。酱汁在齿间爆开的刹那,她忽然眯起眼睛,像品鉴美酒般细细回味:"酥嫩得恰到好处,连甜度都掐在心跳加速的临界点..."
高城耳尖微红,却仍端着姿态:"厨房杀手变米其林,不过顺手为之"心底却暗自庆幸,那些深夜翻看的烹饪典籍总算没白费——要拴住某个小馋猫的心,胃果然是直通灵魂的捷径。
暮色漫进窗棂时,高城正将最后一只瓷碗放入橱柜。
姜白欢蜷在沙发里,目光追随着他挺拔的背影。
他系着碎花围裙的模样,竟比穿军装时更让她心动,这个总仰头看云的男人,此刻俯身洗碗的弧度,像极了童话里折腰的星辰,她忽然觉得,能将高傲打磨成温柔,愿意为她弯腰的人,才是世间最难得的珍宝。
夜色渐浓时,姜白欢蜷在沙发深处,眼睑半阖,似坠入一场朦胧的浅梦。
高城收拾完碗筷从厨房踱出,目光落向她疲倦的眉眼,嗓音低沉轻柔,像是怕惊碎一地月光:"累了吧?早点歇着"
她含糊应了声,尾音带着困倦的绵软。
高城无奈轻笑,俯身将她打横抱起,臂弯托住她纤瘦的身躯,如同捧着易碎的琉璃,步入卧室时,他动作轻缓如风,将她安放于床榻之上,替她掖好被角,指尖掠过她散落的发丝。
待她呼吸渐匀,高城才转身去沐浴,水汽氤氲间,他刻意放轻动作,生怕惊扰这份静谧。
回到床畔时,月光已透过纱帘缝隙,在两人身上织就银色的薄纱。
他侧身躺下,缓缓将她纳入怀中,她体温熨帖着他的胸膛,呼吸如蝶翼轻拂,令他心底生出潮水般的满足。
沉睡中的姜白欢忽然动了动,手臂无意识攀上他脖颈,唇瓣微启,寻着他的气息贴合,高城屏息片刻,终是低首迎合,两唇相触的刹那,月光在两人相触的唇间碎成星子,暖意从舌尖蔓延至四肢百骸!
第一吻如春夜初融的薄冰!
姜白欢的唇瓣在他触碰下微微蜷缩,似含露的蝶翼轻颤,高城试探着以呼吸温热对方,姜白欢喉间溢出一声低吟,如风拂过新发的柳梢,惹得他掌心不自觉抚上她后颈,指腹掠过耳后柔肤时,月光恰在此凝成一片朦胧的雾。
第二吻是月色漫过窗棂时的无声潮汐!
唇畔相抵时轻吮的暖意渗入肌理,姜白欢的指尖在他脊背划出轻浅的弧线,似猫儿撒娇时漫不经心的挠痕。高城喉结滚动着未名的悸动,耳垂被姜白欢齿间轻拢,那温热感化作星火燎原,两人衣襟在推拢间褶皱如涟漪,身影交叠处恍若两株夜藤在暗处悄然攀缠。
第三吻是焚香将烬时最后一缕烟痕!
高城以臂弯拢住姜白欢,她腰际的弧度在掌心化作柔软的云絮,唇齿间气息交融如蜜与涩的酒酿,姜白欢指甲在他胸前留下淡粉的印子,似桃瓣上凝着的朝露;高城俯身时呼吸拂过她耳廓,如暖泉浸润初春的冻土,月光碎在他们交叠的身影间,仿佛海潮退去后沙滩上粼粼的银沙,身躯起伏如浪与礁的私语,在寂静中织就绵长的回响。
…………
晨光初现时,第一缕金线穿透窗帘间隙,温柔抚过两人交叠的睡颜。
高城睫羽轻颤,睁眼望见她仍蜷在自己怀中,发丝如墨色绸缎铺散枕畔,唇角擒着浅笑,似在梦中尝到了蜜糖,他心跳漏了半拍,满溢的幸福感如春溪漫过山涧。
不敢惊破这份安宁,他动作轻若云絮,缓缓抽身而起,穿衣时,目光仍胶着在她面上——晨光为她眉眼镀上一层柔光,睫毛投下细密的影,宛如画师笔尖最细腻的勾勒。
他终是忍不住,指尖抚上她脸颊的弧度,温热触感让喉间泛起涩意,姜白欢似有所觉,睫毛颤了颤,却未睁眼,只往他怀中更深埋了几分。
高城眼底漾起无尽温柔,俯身时连呼吸都放轻,吻落她额间如羽毛拂过,而后,他起身离去,关门的刹那,将满室未散的温情,都锁在了晨光与她的酣梦之中。
厨房里,他正以晨光为谱,将煎蛋的滋滋声与面包机的叮咚声谱成一首温柔的小夜,曲油花在平底锅中跳跃,蛋液逐渐凝固成金黄的太阳,而面包机吐出的焦香切片正落在烤架上,像一片片坠落的晨雾。
姜白欢在食物的芬芳中苏醒,如被春日暖风托起的蒲公英,她惺忪着睡眼坐起,发丝还凌乱地蜷在颈间,卧室空荡无人,唯有那缕勾人的香气穿过门缝,轻轻挠着她的鼻尖——是高城在厨房用烟火气编织早安。
嘴角不自觉漾起笑意,连眼角都沁出甜意的褶皱,她仿佛已尝到舌尖上的幸福滋味,那是专属他的味道,带着晨曦特有的清甜与温度。
“一个人偷着乐什么呢?”高城端着托盘推门而入,蒸汽在晨光中晕开朦胧的纱,他望见她蜷在床沿傻笑的模样,眉梢染上笑意,语气却故作调侃。
托盘上,煎蛋卧在盘心,面包片叠成松软的城堡,牛奶杯沿还凝着未化的奶珠。
姜白欢抬眼望他,双眸霎时亮若星子,笑意从嘴角蔓到眼底:“因为今天的你,比朝阳更耀眼”
高城走近,指节掠过她发顶的绒毛,轻笑带嗔:“那往日的光辉呢?”话音未落,却已将她散乱的发丝别至耳后,指尖的温度留在肌肤上,像一片羽毛掠过湖面。
“也耀眼,只是今天格外的耀眼”姜白欢脸上笑意更甚。
高城笑了笑,取出新衣替她披上,布料拂过肩头的触感轻柔如云,姜白欢赤足踩地时,却被拦腰抱起,跌入他坚实的臂弯。
卫生间镜前,他递来挤好牙膏的牙刷,薄荷清香已沁在刷毛间,她望着镜中相叠的身影,他高大的轮廓将她笼罩,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方寸间的暖意填满。那些喧嚣纷扰,此刻皆成了遥远的背景。
高城俯身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如蜻蜓点水:“再磨蹭,煎蛋可要变成焦糖了”姜白欢吐吐舌头,牙刷在口中搅动出细碎的泡沫,目光却始终粘在他身上。
他转身摆早餐的身影,在她眼里成了最动人的画卷——晨光斜斜切过他的肩,镀上一层金边,连围裙都泛着温柔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