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稔坐在窗边,手中的茶杯微微晃动,水面泛起细小的涟漪。知也推门而入时,他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仿佛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他似乎不意外知也的壳已经换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熏香味,混合着窗外飘来的桂花香,显得有些突兀。
他垂下眼睑,感受着体内那股若有若无的暖流,比起前段时间种种不适,现在的状态简直可以用“舒适”来形容。记忆中,箫珠玑塞给他的那几瓶,此刻正安静地躺在胃里,像是一团温热的火苗,慢慢驱散着盘踞在他体内的阴霾。
"啧。"温书稔轻咂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随手把玩着茶杯盖,叮当作响。既然身体好转,那就随它去吧,想太多反而徒增烦恼。
知也小心翼翼地把妙药准备的药膳放在他面前,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套白银碗筷。白瓷勺跟炖盅的碰撞声响起,温书稔不满皱眉:“怎地又是这个?”
“师婆特地交代的,父亲你要是不想喝,等会牡丹姐姐拿点心过来还有一盅哩。”知也向来敬重温书稔,但事关重大,他把妙药的话奉为金科玉律,只能半是威胁半是哄骗,端了白银碗就往温书稔手里放,“要是不想吃点心,晚些蔷薇姐姐还会拿灵果,金桂姐姐也会带琼液过来。”总之温书稔怎么着都得挑一样吃。
“得了得了,把我当猪养了不成。不就是修为出岔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铁了心让我跑不动。”温书稔无奈道,只能捏着鼻子喝下去,没成想突然胃里翻江倒海,幸亏知也手疾眼快,早准备了痰盂放他旁边。
原本温书稔还在庆幸自己好了一点,没想吐了个天昏地暗,喝了汤刚吐完,晚点牡丹拿来点心,还没进肚呢,光是看一眼,温书稔就一阵恶心干呕,怎么也不肯再吃一点。
陪红豆长老过来小住的玚锦一进门,就看到温书稔看他一眼就开始吐,整个人如同西子般面如白纸,看着让人心疼。
受人之托的玚锦本来还带了东西,看他这样子,也顾不上其他,凑过去给他端茶倒水,好半天才敢问一句这是怎么了?
温书稔摆摆手,示意他没事,后面牡丹几人还打算给他上点心,被他捂着嘴干呕的样子吓到,只敢给玚锦奉茶,其余不敢再上。
“许是吃坏东西了,这些日子师父刚回来,估摸着是这些年没在身边,对我用药猛了些。”温书稔随口敷衍着,接过知也递过来的茶,抿一口才觉得胃里舒服点,继续开口,“怎地你在这是乐不思蜀了?好几日见你在这晃悠不走。”
玚锦想起来之前箫狗可怜巴巴求他帮忙的样子,又好笑又不忍心,当下也只是摆手:“刚从执法堂过来,受人之托,受人之托。”
温书稔了然,转了话题问他:“近日住着可好?”
玚锦觉得温书稔问得奇怪,但还是老实应了:“比炼器宗清净些。”
温书稔又问了他几句不痛不痒,问完又让他帮忙跑腿,往灵兽堂拿点灵泉过来。玚锦更是摸不着头脑,但都一一应下,出了门就往灵兽堂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