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集 跟我走，我养你一辈子

—VIP病房｜早晨7:20—

VIP病房的灯光调得很暗，窗外暴雨拍打着玻璃，像某种不安的鼓点。

敖丙端着药盘推门而入时，正看见哪吒半靠在床头，左手挂着输血袋，右手还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打，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勾勒出一道锋利的轮廓。

敖丙夺过电脑时，瞥见了满屏分屏监控画面——敖氏老宅大门被泼满红漆，几个面目模糊的人影正在围墙外徘徊，画面右下角的时间显示是实时传输。

敖丙"李总昏迷三天就攒够作死的力气了？"

敖丙把药盘重重放在床头柜上，伸手夺过笔记本。

敖丙"不如直接开直播表演诈尸，收视率肯定比你现在看的这些高。"

哪吒闷哼一声，腹部的伤口因为突然的动作而抽痛。

敖丙“别动。”

他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却还是勾起嘴角。

哪吒"担心我？"

敖丙"担心你死得太慢。"

敖丙把退烧贴拍在他额头上，力道没控制好，"啪"的一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脆。

哪吒突然攥住他的手腕一拽，敖丙猝不及防失去平衡，跌进病床时手忙脚乱地避开那些错综复杂的引流管和监测线。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半趴在哪吒身上，两人鼻尖相抵，呼吸交错间全是消毒水和铁锈味的血腥气。

哪吒"你抖什么？"

哪吒的指尖划过敖丙湿润的眼睫，声音因为虚弱而低哑，却带着惯常的戏谑。

哪吒"怕守寡？"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敖丙泛红的眼眶，他猛地低头咬住哪吒的肩膀，犬齿隔着病号服陷入皮肉。

哪吒吃痛地吸气，却用没输液的那只手按住了敖丙的后脑勺，把他压得更近。

敖丙"怕你死了没人告诉我..."

敖丙的声音闷在哪吒肩头，喉结滚动着咽下后半句。

哪吒捏着他的下巴撬开牙关，在暴雨声中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和药味的苦涩，却比任何一次都要滚烫。

敖丙的手撑在哪吒耳侧的枕头上，生怕压到他的伤口，整个人绷得像张拉满的弓。

哪吒"「丙辰之约」。"

哪吒抵着他的唇呢喃，拇指摩挲着敖丙发红的眼尾。

哪吒"十七岁在更衣室堵你那次，就想这么干了。"

敖丙浑身一僵，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高中校队更衣室里，刚打完比赛的哪吒把他堵在储物柜前，身上还带着篮球场上的热气。

那时的哪吒已经比他高出半个头，阴影完全笼罩着他。

敖丙"你..."

敖丙的声音有些发抖。

敖丙"你记得？"

哪吒"记得你耳朵红得快滴血。"

哪吒低笑，牵动了腹部的伤口，笑容扭曲了一瞬。

哪吒"也记得你给了我一记肘击，害我错过决赛。"

敖丙撑起身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敖丙"所以这些年你处处针对敖家，是因为..."

哪吒"因为某个没良心的小少爷，毕业典礼后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留。"

哪吒的指尖描摹着敖丙的眉骨。

哪吒"我只能买下你家的债，等你自己送上门来。"

敖丙“幼稚…”

输液管的滴速突然变快，监护仪发出轻微的提示音，敖丙这才注意到哪吒的唇色开始发白，额头的退烧贴已经被汗水浸透。

敖丙"你需要休息。"

敖丙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哪吒扣住了手腕。

哪吒"监控里那些人不是普通债主。"

哪吒突然正色，眼神锐利起来。

哪吒"他们背后是东南亚的洗钱集团，盯上了敖氏船运的航线。"

敖丙瞳孔骤缩。

敖丙"所以那天的人，和你的伤..."

哪吒松开手，疲惫地靠回枕头上。

哪吒"我查到他们利用敖氏货轮走私，证据已经交给警方了。"

雨声忽然变大，敲打着窗玻璃如同某种警告。

敖丙慢慢坐直身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蓝宝石在昏暗的灯光下呈现出深海般的色泽，就像哪吒此刻注视他的眼神。

敖丙"为什么..."

敖丙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敖丙"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哪吒没有立即回答，他伸手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在护士赶来前，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哪吒"因为更衣室里没说完的话是——'跟我走，我养你一辈子'。"

护士推门而入的瞬间，哪吒的指尖擦过敖丙的手背，像十七岁那年更衣室里未完成的触碰，终于在此刻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