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换上干净的衣裤走出来时,黑瞎子正在把玩那个小瓷瓶。"四阿公看上你们的身手,"他开门见山地说,"但我更关心你们的脑子。"他指了指太阳穴,"在地下,能打不够,还得会思考。"
鹤珏注意到黑瞎子说这话时,目光主要停留在阿坤身上。
黑瞎子转身往楼上走,"今晚好好休息。"
鹤珏透过走廊的小窗看向外面漆黑的夜色,他轻声说:"那个黑瞎子,他很危险。"
阿坤只是点点头:"陈皮阿四也是。"
"但我们还是来了。"
"因为这里有答案。"阿坤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鹤珏看着阿坤走向楼梯的背影,短发在夜风中轻拂后颈,陌生的触感让他想起地上那些被剪断的长发。
夜色如墨,广西深山中的夜晚格外寂静。远处的山峦在月光下勾勒出锯齿般的轮廓,偶尔传来几声夜枭的啼叫,更添几分诡秘。
黑瞎子靠在屋外的木柱上,指尖夹着一根烟,火星在黑暗中明灭不定。他抬头望着被云层半遮的月亮,思绪却飘到了白天见到的那个身影——阿坤,或者说,张麒麟。
"哑巴张啊哑巴张,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了?"黑瞎子低声自语,吐出一口烟圈。
木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瘦削的身影无声地走了出来。月光下,张麒麟的脸显得格外苍白,那双眼睛却依然沉静如深潭。
"睡不着?"黑瞎子吐出一口烟圈,声音里带着惯有的调侃。
张麒麟没有回答,只是走到他身旁站定,目光投向远处的山影。夜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道若隐若现的疤痕。
"白天人多眼杂,"黑瞎子掐灭了烟,"现在可以好好聊聊了,哑巴张。"
听到这个称呼,张麒麟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转过头,月光映照下,那双眼睛闪过一丝困惑。
他吐出一口烟,"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问我记不记得你了吗?"
张麒麟沉默片刻,眉头微蹙,像是在努力回忆什么:"我...不记得了。只是看到你时,有种熟悉感。"
黑瞎子的手指微微一顿,烟灰掉落在泥地上。他盯着张麒麟的侧脸,那张脸上写满了困惑与迷茫。这不是装的——黑瞎子能分辨出来。他深吸一口气,突然做了个奇怪的手势:右手拇指与食指相扣,其余三指伸直,在胸前划过一道弧线。
张麒麟的身体猛地一震,几乎是本能地,他的左手做出了回应:同样的手势,但方向相反。做完这个动作后,他自己都愣住了。
"瞎。"张麒麟突然开口。
黑瞎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不是全忘光了嘛。"
"感觉...熟悉。"张麒麟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夜晚的宁静。
黑瞎子叹了口气,"白天你问我是否记得你时,我就该发现的。"
两人之间陷入短暂的沉默。山风穿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黑瞎子弹了弹烟灰,"张家传出消息说你失踪了。"他顿了顿,"现在张家全族上窜下跳的忙着搞他们的‘大计划’根本没人管你的死活。"
张麒麟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听到的是别人的事。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胸口,那里包扎着与血尸搏斗留下的伤口。黑瞎子的目光随之落下,想起白天看到的那道狰狞的伤疤。
"那个鹤珏..."黑瞎子斟酌着词句,"你确定可以信任他?"
"暂时可信。"张麒麟说。
张麒麟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古墓里...遇到的。他救了我。"
"救了你?"黑瞎子挑眉,"详细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