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四五声才被接起,听筒里传来一道清冷的男声:“怎么了?”
是解雨臣。
银火听到他的声音,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她靠在墙边,目光不自觉地扫向床上的鹤珏,低声道:“小花,需要安排辆车来广西这边一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后解雨臣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语速略微加快:“出事了?”
“不算大事,但需要接个人。”银火顿了顿,又补充道,“鹤珏。”
解雨臣似乎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后问道:“位置?”
银火报了个大概的坐标,又简单描述了一下周边的地形特征。解雨臣听完,只回了一句:“三小时后到。”
电话挂断后,银火握着手机,轻轻呼出一口气。
和解雨臣相识是在十二年前。那时候的解雨臣还是个小孩子,拜了二月红当师傅。
大部分时候二月红都能护着他,但解家大宅那种地方,明枪暗箭防不胜防。
老爷子当时已经八十多岁,不可能时时刻刻跟着他,最后只得找了当时在道上小有名气的银火和黑瞎子,让他们暗中照应。
这一照应,就到了现在,他们也成了很好的朋友。当然如果某个瞎子没有图谋不轨的话就更好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银火动作利落地收拾着小木屋。她抓起桌上那碗已经变质的饭菜,毫不犹豫地将它倒进垃圾桶,塑料袋发出"哗啦"一声响。
拧开水龙头,冰凉的山泉水冲刷着碗筷,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袖口。
银火不甚在意地甩了甩手,水珠在晨光中划出几道晶莹的弧线。
收拾完餐具,她又拿起抹布擦拭桌面。木质纹理里藏着的指纹被一点点抹去…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将木屋里的灰尘照得无所遁形。银火把抹布扔进水盆,看着浑浊的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快速的把污水倒掉,然后将背包拿到木桌上,粗暴地把几套换洗衣物团成一团,胡乱塞进背包的夹层,布料摩擦发出窸窣的响声。
当手指触到那两套未拆封的男装时,银火的动作却突然停滞。塑封包装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崭新的吊牌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银火下意识用拇指摩挲着包装边缘,塑料薄膜发出细微的脆响。
"啧。"银火有些烦躁地皱眉,两套衣服最终被重重地拍在了床头柜上,塑料膜与木质表面碰撞出清脆的声音。
掏出手机,拇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
【给你带了两套衣服】
【空了来取】
发送键被用力戳下,紧接着又甩过去一个精准的定位坐标。消息状态显示"已送达"的瞬间,她仿佛看见黑瞎子那副戏谑的笑容。
看了眼时间,已经差不多了,银火把手机塞回口袋。
接着轻轻扶起鹤珏的上半身,过大的衣服立刻从肩头滑落,露出大片苍白的肌肤。晨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在他的锁骨上,勾勒出深浅不一的阴影。
银火单手扶着鹤珏,另一只手在背包里摸索。几根墨绿色的伞绳被翻出来,在她指间泛着冰冷的光泽。
她的动作异常娴熟。先是把过长的袖口反折三折,然后用伞绳在手腕处绕了两圈,打出一个精巧的活结。接着是领口,她将松垮的布料往后一拢,绳结隐藏在衣领内侧,既牢固又不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