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火收起手机,抬头看向医生:"他在昏迷之前受到了记忆冲击。"
医生思索了一会儿,点头道:"如果是这样,那就能解释得通了。大量的记忆冲击确实会导致昏迷,而且这种昏迷的苏醒时间无法预测,只能等待。"
这个答案和银火预想的差不多。赶路的这几天,鹤珏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她心里早就有猜测,现在只是被证实了而已。
解雨臣随手锁上手机屏幕,粉色衬衫的袖口随着他的动作滑落,露出一截缠着红绳的手腕。他起身时椅子在地面擦出轻微的声响,像一声克制的叹息。
"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他整理着袖扣,翡翠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幽冷的光,"账本还有两箱没看完。"
走到门口时,他忽然驻足。修长的手指搭在门把手上,骨节微微发白。银火看见他肩膀的线条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又很快恢复如常。
"照顾好自己。"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还有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缺什么东西给我说就行,我去准备。"
银火望着他映在玻璃门上的剪影,淡淡的"嗯"了一声。直到那抹粉色彻底消失在走廊转角,她才收回视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屏幕还停留在和小老板的聊天界面。
"解九。"她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连日奔波的沙哑。
解九立刻从门外闪进来,站在三步之外,像一把收入鞘中的刀。
“安排两个人轮流照看。"银火站起身,白炽灯在她眼下投出淡淡的青影,"每小时记录一次体征,有异常立刻叫我。"
解九点头应下,银火最后看了眼沉睡的鹤珏,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推开房门的瞬间,熟悉的熏香味道扑面而来——是小花惯用的沉水香,不知何时已经让人点上了。
她放任自己倒进柔软的被褥。羽绒被蓬松地包裹住她疲惫的身躯,像跌入一片温暖的云。她摸出手机,屏幕上小老板最后发来的消息还亮着:
"要是不方便,我来找你也行…"
她轻轻笑了一下,手指在关机键上徘徊片刻,最终只是调成了静音模式。
———
鹤珏的眼睫如蝶翼般轻轻颤动了几下,在晨光中投下细碎的阴影。他感到自己的意识正从一片混沌中艰难上浮,仿佛溺水者挣扎着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他费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这个简单的动作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映入眼帘的是古朴的四合院横梁,横梁上精细的雕花在晨光中若隐若现,隐约能辨认出是传统的祥云纹样。
可当他转动酸涩的眼球,却看到床边闪烁着冷光的监护仪。那刺眼的蓝光与周围古朴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现代与古老的割裂感让他有一瞬的恍惚。
监护仪的屏幕上跳动着绿色的心电图波形,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在静谧的房间中显得格外突兀。各种颜色的导线从他身上延伸出来。
"这是...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