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石桌前，把青瓷碗轻轻放在鹤珏面前。碗中粥色晶莹，红枣饱满，桂圆肉在米粒间若隐若现，冒着丝丝热气。
银火随手将桌上散落的文件拢到一边，纸张发出哗啦的轻响。
"能采购到这些进口仪器，"她一边替鹤珏摆好汤匙，一边朝黑瞎子挑眉，"可是多亏了我和小花。哥哥，饭菜还要一会儿，先吃点粥垫一下吧。"
黑瞎子大咧咧地在石凳上坐下，长腿一伸，"小火苗不要太偏心啊，"他撑着下巴，墨镜后的眼睛眨巴眨巴，"瞎瞎我的呢？"
银火翻了个白眼，从托盘底下变魔术般又端出一碗粥："厨房还有三碗。回来怎么不说一声？"她将粥碗重重放在黑瞎子面前，汤汁晃了晃，险些溅出来，"还翻墙，正门是摆设吗？"
黑瞎子捧着粥碗的手微微一顿，青瓷碗沿映着他略显疲惫的眉眼。他低头搅动着碗里的桂圆肉，语气忽然变得轻飘飘的："这不是为了躲花儿爷吗？"
银杏叶打着旋儿落在石桌上，正好停在他手边。
"你躲小花干嘛？"银火皱眉，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自己的一缕发尾。她余光瞥见鹤珏的拇指摸索着食指关节，那是他思考时惯有的小动作。
黑瞎子仰头将最后一口粥喝完，喉结滚动间，碗底与石桌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声。他随手抹了抹嘴，"被九门夹喇叭了，大概一个月后出发..."他的声音忽然压低，像是怕惊动屋檐下栖息的麻雀，"哑巴在明我在暗..."
"计划要开始了？"银火顿了顿又说，"小花也是九门的人，躲不过的。"
黑瞎子望着天上飘过的白云，"但现在看并没有让他参与的打算。能轻松一天是一天。"
"从小到大..."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他已经够累了。"
鹤珏的指尖轻轻敲击着青瓷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碗里的红枣桂圆粥已经不再冒热气，黏稠的米粒间浮着几片金黄的银杏叶。他缓缓抬起眼帘，目光在银火和黑瞎子之间游移了片刻。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说的计划是什么，"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但躲避绝对不是个好办法。不要到最后才来后悔…"
黑瞎子的墨镜反射着刺目的阳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银火咬着下唇思考了一会儿，阳光透过银杏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哥哥说的对。"她最终开口道，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
黑瞎子转过头看着银火，略带调笑的声音响起："哟，我们小火苗什么时候这么听——"
话音未落，银火已经利落地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看看这个。"她将手机平放在石桌上，轻轻推到两人中间。
屏幕亮起，显示着一个备注为"西湖小老板"的聊天窗口。密密麻麻的对话气泡几乎占满整个屏幕——有清晨西湖的薄雾照片，配文"今天湖面结霜了"；有某家小巷餐馆的定位分享，后面跟着三个流口水的表情；还有深夜发来的古董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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