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天刚蒙蒙亮，晨雾还未散去，鹤珏便跟着张起灵来到了城郊的一处废弃仓库。

仓库门口停着辆中巴车，吴邪正靠在车边抽烟。

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正蹲在地上检查装备，抬头时露出憨厚的笑容："叫我大奎就行。"但那双眼睛却时不时闪过异样的精光，让鹤珏本能地警惕起来。

另一个精瘦的男人倚在车旁，指间夹着烟，军靴上还沾着未干的泥浆。他冲鹤珏点点头："潘子。"

最后是吴三省。

那老狐狸靠在车门边，目光从鹤珏出现的那一刻就若有若无地落在他身上。奇怪的是，他什么也没问，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仿佛早就料到鹤珏会来。

"人都齐了？"吴三省掐灭烟头，"那就出发。"

车厢里弥漫着泡面和汗臭的混合气味。大奎在最后一排打着呼噜，潘子闭目养神，吴三省和吴邪低声交谈着什么，时不时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车窗玻璃上结着厚厚的灰尘。车子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鹤珏的肩不时撞上张起灵。对方始终沉默，却在每一次颠簸前不着痕迹地用手挡在鹤珏身侧。

随着山势渐陡，车辆终于无法继续前行。众人只得在最近的村落换了辆吱呀作响的牛车。

老黄牛慢悠悠地走在乡间土路上，山风裹挟着潮湿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车轮碾过碎石，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吴三省拿着地图指指点点，吴邪则对着GPS皱眉。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传来不知名鸟类的啼叫。

当牛车最终停下时，一条湍急的大河横亘在面前。水声轰鸣，对岸是茂密的原始森林。

"汪汪！"

一条黄狗不知从哪儿窜出来，欢快地绕着众人打转。

一旁请来的向导用粗糙的手掌揉了揉黄狗的脑袋，笑道："驴蛋蛋，今天咋这么欢实？"

吴邪也跟着蹲下，手指挠着狗下巴。驴蛋蛋舒服得直哼哼，尾巴甩得像螺旋桨。

吴三省却盯着狗项圈上那块暗红的布条，突然开口："老爷子，您该不会打算让咱们骑这狗过河吧？这小身板可禁不住啊。"

"哈哈哈！"向导笑得露出仅剩的三颗黄牙，"驴蛋蛋只是用来报信的，不过这会儿时辰未到，咱们还得等上一阵子..."

鹤珏别过脸去，后面那些关于"河神显灵""时辰吉凶"的说辞，他一个字都不想听。

这荒山野岭的，与其信什么河神保佑，不如提防着点活人谋财害命。

他正想开口，忽然感觉衣袖被人轻轻一扯。张起灵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侧，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那双沉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示，鹤珏顿时会意，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鹤珏站在驴蛋蛋旁边，冷眼看着吴三省刚应付完老爷子，转头就和潘子凑在一起嘀咕。潘子嘴里叼着半截烟，手里捏着一块暗红色的布条，笑得阴森森的。

“三爷，您闻闻这个？”潘子把那块布递过去，吴三省接过来，眯着眼搓了搓，指尖立刻沾上一层黏腻的灰绿色污渍。

吴邪正好走过来，好奇地问：“什么东西这么神秘？”他伸手就要去拿，潘子却故意把手一缩，咧嘴一笑：“小三爷，这玩意儿可不兴随便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