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不信邪,一把抢过来,凑到鼻子前使劲一嗅——瞬间,一股浓烈的腐臭混着土腥气直冲脑门,像是从棺材板里抠出来的陈年霉斑。他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当场吐出来,赶紧把那块破布甩开,干呕着骂道:“潘子!你他妈从哪儿捡的这鬼东西?!”
潘子哈哈大笑,捡起布条在驴蛋蛋面前晃了晃:“驴蛋蛋,你要不要?”
驴蛋蛋咕噜两声,叼着那布条就跳进了水里,四蹄蹬得水花四溅,朝着不远处的山后面游去。那布条拖在水里,像条死蛇似的漂着,不一会儿就被暗流卷得没了影。
吴邪还扶着树干干呕,眼角瞥见驴蛋蛋游走的方向,心里直犯嘀咕——这驴怎么跟成了精似的,专挑那邪性的东西叼?正想着,就听见潘子“嘿”了一声:“来了!”
水面忽然被破开,两只平板船一前一后从山后驶了出来。前面那船上站着个中年人,皮肤黝黑,脸上皱纹深得像刀刻的,一边撑船一边朝我们吆喝:“几位老板,上船咯——”
那船比想象中还大,船板被磨得发亮,船头堆着几捆麻绳和锈迹斑斑的铁钩。吴三省眯眼打量了一下,转头对老爷子笑道:“这船不错,装咱们几个加上装备绰绰有余。”
潘子已经利索地往船上扔背包,回头冲吴邪咧嘴一笑:“小三爷,吐完了没?可别晕船啊!”
吴邪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刚要回嘴,忽然发现船帮上沾着几道暗红色的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蹭上去的。
他下意识凑近,一股淡淡的腥气钻进鼻子——和刚才那块破布上的腐臭不同,这味道更鲜活,像是……
“磨蹭什么呢?”吴三省在船上喊他。
吴邪赶紧跳上船,船身猛地一沉。经过潘子身边时,对方突然用杭州话低声说了句:"这两人有问题,小心。"那声音压得极低,却让吴邪后颈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鹤珏最后一个上船。他注意到船帮内侧刻着几道歪歪扭扭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计数标记,又像是...某种抓痕。
撑船的中年人嘿嘿笑了两声,露出满口黄黑相间的牙齿。他手中的竹篙往水里一插,船身便晃晃悠悠地朝前滑去。
船夫压低嗓音,眼中闪过一丝暗光:"进洞后都小声些,莫要惊扰了河神老爷。"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尤其不能说河神半句不是。"
吴三省眯起眼睛:"这洞要多久能过?"
"快得很,"船夫用竹篙试了试水流,"水急,五分钟就能出去。"他忽然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不过要是在洞里出了岔子..."话尾化作一声意味深长的冷笑。
"里头总该有点光亮吧?"潘子插嘴道。
船夫指了指自己耳朵:"黑得很,我撑了十几年船,早练就了听水辨路的功夫。"他瞥见潘子摸出矿灯,又补了句,"要照路可以,可千万别往水里照——"他压低声音,"会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吴三省来了兴致:"莫非真有水鬼?"
"水鬼?"船夫嗤笑一声,眼珠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那算什么东西。"他声音突然变得飘忽,"这水底下...嘿嘿,你们要是胆大,待会儿自己瞧一眼。记住,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