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他竖起一根脏兮兮的手指，"运气好看见团黑水，运气不好..."他故意顿了顿，喉结滚动，"怕是这辈子都忘不掉那景象。"

洞口已近在咫尺。鹤珏冷眼打量着这个阴森的入口——宽度仅容船身勉强通过，高度更是低得骇人。

"这洞这么小？"鹤珏似笑非笑地开口，指尖不动声色地摩挲着袖中的短刃。

"这还算大的咧。"后面的老头子接话，声音像是砂纸摩擦，"里头有一段，得趴着才能过。"

吴三省与潘子交换了个眼神。潘子故意夸张地笑道："这么窄的洞，要是有人想打劫，咱们岂不是连跑都没地儿跑？"

话音未落，鹤珏锐利的目光捕捉到撑船人隐蔽地做了个手势，老头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正欲出手擒人，张起灵突然扣住他的手腕，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洞口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呼啸声。船身猛地一晃，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整条船已被黑暗彻底吞噬。

潘子拧亮矿灯，昏黄的光线在洞口处还能照出几分天光，可随着船身深入，四周很快就被浓稠的黑暗完全吞噬，只剩下矿灯在岩壁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鹤珏修长的手指轻抚过洞壁，突然轻笑一声："这地方...是个盗洞？"

船夫闻言身形微顿，猫着腰单膝跪在船头，手中竹篙轻点，却始终不曾沾水。更诡异的是，在这般逼仄的空间里撑船，他竟连呼吸都平稳如常。"这位爷好眼力。"他声音沙哑，像是砂纸摩擦，"整座山就是座古墓，附近这样大大小小的水盗洞可不少。"竹篙在岩壁上轻轻一磕，发出空洞的回响，"这个最大最深...当年水还没这么高时，怕是个旱洞。"

吴三省眼中精光一闪，客气地递过支烟："看样子您也是行家。"

船夫连连摆手，脸上皱纹挤作一团："哪敢当，都是听来往的客人说的。"他刻意放慢语速，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就知道这么点皮毛..."

矿灯光影摇曳间，潘子和大奎的手始终按在刀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们与船夫说笑着，表面上一派和谐，实则每个人后背都绷得笔直。

洞中突然响起一阵诡异的铃铛声，那声音飘飘忽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就在耳边轻响。张起灵眸光一凛，低声道："嘘，听！"

鹤珏起初还以为是有人在说话，凝神细听才辨出是铃音。那声音莫名耳熟，让他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这铃声听久了要出事。"他压低声音警告，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张起灵的衣袖。

果然，众人眼神开始涣散，脸上浮现出诡异的微笑。铃声越来越响，在狭窄的洞壁间来回碰撞，形成令人眩晕的回音。只有张起灵和鹤珏还保持着清醒。

鹤珏突然注意到船夫正悄无声息地往洞顶爬去，而那个老头子早已不见踪影。他朝张起灵使了个眼色，示意船夫还剩一截腿在外面晃荡。张起灵会意地点点头，目光扫过神情恍惚的吴邪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