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挣扎着爬起,火把的光亮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弧线——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竖井,直径足有六十多米,宛如被巨神之锤轰击出的深坑。井壁由规整的条石砌成,上面密布着人工开凿的痕迹,每隔一段距离还嵌着青铜火架。
"这...这是人工挖的?"老痒的声音在空旷的井底回荡。
吴邪没有说话,快步走向最近的火架,将火把凑近随着火架接连被点燃,跳动的火光如涟漪般在巨大的竖井中扩散开来。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坑底横七竖八地堆满了风化的人头石俑,足有上百具之多。那些石俑的面容早已模糊不清,空洞的眼窝在火光映照下投出诡异的阴影。而在坑洞正中央,一根直径近十米的青铜巨柱拔地而起,乍看之下犹如一道泛着金属光泽的弧形绝壁,直插向上方看不见尽头的黑暗。
青铜柱的底部深深嵌入岩层,巨大的压力将周围的岩石都撑裂出蛛网般的缝隙。更令人震撼的是,柱身上密密麻麻地延伸出无数粗细不一的铜棍,最小的只有手指粗细,最粗的堪比成年人的腰身。这些铜棍如同巨树的枝桠般向四周伸展,在火光中泛着幽绿的光泽。
"这...这是..."老痒的声音都在发抖,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背包里那根铜棍,"跟我这个一模一样..."
凉师爷的声音在空旷的竖井中颤抖:"建造这里的人...一定是想把这青铜树挖出来..."他的手指划过井壁上密集的开凿痕迹,"你们看这些凿痕,已经挖到山底了,竟然还没找到青铜柱的尽头..."
吴邪仰望着直插黑暗的青铜巨柱,喉结不自觉地滚动。那些密密麻麻的铜棍在火光映照下,如同无数伸向虚空的利爪,让人不寒而栗。
这时几人才注意到,鹤珏从始至终都沉默不语。他站在一旁,专注地摆弄着刚从排水道取回的千机伞。伞面不断发出"咔啦咔啦"的机括声,在竖井中形成诡异的回声。令人惊奇的是,那柄看似笨重的青铜伞,竟在他手中逐渐收缩变形,最终化作一根三尺来长的乌黑铁棍。
"咔嚓——"
随着最后一声机关咬合的脆响,鹤珏终于停下动作。他缓步走到吴邪身旁,突然抬手往对方因惊讶而微张的嘴里弹入一粒黑黝黝的物事。动作快得连残影都看不清,等凉师爷和老痒反应过来时,鹤珏已经单手扣住了吴邪的下颌。
"你干什——"老痒怒吼着扑来,包里的铜棍被他下意识的抽出来当作武器用,带起的劲风擦过鹤珏的衣角。
凉师爷却做出了令人意外的举动——他一个箭步上前,手指精准地捏住吴邪的两颊,指节发力试图撑开牙关。
"别费劲了。"鹤珏突然松手,"入口即化。"
果然,吴邪的舌根只余一丝苦涩的余味。凉师爷抽回手指,指尖还沾着些黑色残渣。他凑近闻了闻,浑浊的眼中突然迸发出精光:"这是...麒麟竭?"转身不可思议地看向鹤珏,"这可是千金难求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