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头顶传来震耳欲聋的坍塌声,整个墓道都在颤抖。炽热的石块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擦着众人的衣角落入井底,溅起一片火星。吴邪抱头蜷缩,一块拳头大的碎石擦着他的后背砸在地上,碎成齑粉。
"这里是什么地方?"吴邪喘着粗气问道,声音在幽闭的井道中回荡。
鹤珏举起火把,跳动的火光映照出四方形井道的轮廓——只是此刻他们已经从垂直的竖井滑入了横向的通道。"是古墓的排水系统,"他伸手摸了摸潮湿的井壁,"这些条石接缝处都做了防水处理。"
吴邪环顾四周,错综复杂的排水通道如同迷宫般向四面八方延伸:"那我们现在往哪走?"
正犹豫间,几只老鼠从他们滑落的竖井中蹿出,其中一只甚至踩着老痒的肩膀借力一跃,毫不犹豫地钻进了左侧的通道。
鹤珏眼睛一亮:"跟着它们!"
这些世代生活在古墓中的生物,远比人类更熟悉逃生的路径。众人顾不上浑身酸痛,紧跟着鼠群在排水道中疾奔。通道时而狭窄得需要侧身通过,时而又豁然开朗,露出雕刻着蛇纹的排水口。
几只老鼠的身影在前方快速闪动,转眼间就消失在排水道拐角。众人加快脚步追赶,狭窄的通道内回荡着急促的喘息声。
"等等,这地方好像——"吴邪话未说完,突然"咚"的一声闷响,整个人往后一仰,差点撞倒身后的凉师爷。
"怎么了?"老痒急忙刹住脚步。
吴邪揉了揉额头,从鹤珏手中接过火把。跳动的火光下,一根漆黑的条状物横亘在通道上方,表面泛着金属特有的冷光。
"这怎么......"吴邪眯起眼睛,伸手触碰那物件,"好像是把伞?"
鹤珏闻言,立刻与凉师爷调换位置。排水道太过狭窄,四人原本是排成一列:老痒打头,吴邪第二,凉师爷第三,鹤珏殿后。此刻他挤到前方,火把的光亮终于完全照清了那物件的全貌——
通体漆黑的伞骨泛着青铜特有的暗泽,伞面并非寻常油纸,而是由数百片轻薄如蝉翼的青铜甲片叠压而成,每一片上都阴刻着细密的符文。虽然积满灰尘,但机括处的纹路依然清晰可辨。
鹤珏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他双手握住伞柄,试着左右旋转。伞身纹丝不动,显然已经在此卡死多年。深吸一口气,他猛地发力向斜下方一拽——
"咔!"
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千机伞终于从石缝中脱出。常年积压的灰尘簌簌落下,伞面上的青铜甲片相互碰撞,发出风铃般的清响。
鹤珏凝视着手中的器物,指腹抚过伞骨上那道熟悉的划痕——正是三十年前那场恶战留下的。这些老鼠当年必定是在墓道中发现了遗落的千机伞,试图拖回巢穴时卡在了此处。
但此刻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又是一群老鼠跑过,几人连滚带爬地跟在后面,坚持了足有十多分钟,忽然,前面吹来一阵微风,鼠群的窸窣声在前方戛然而止。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脚下突然一空,几人接连滚落,重重摔在一处凹陷的坑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