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还想再问,但季青临已经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灰色西装的高挑身影,红宝石领针在灯光下闪烁着血一般的光泽。
"下午好,季医生。"虞昭微笑着走进来,目光扫过祁安时没有丝毫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他会在这里,"看来我的两位优质客户见面了?真是...有趣的巧合。"
季青临的脸色变得苍白,但专业素养让他保持了表面的镇定:"虞先生,我们预约的时间是三点整。"
"我一向很守时。"虞昭看了看腕表——祁安注意到那表盘上没有数字,只有不断旋转的诡异符号,"正好三点。而且,我想祁安先生的时间已经到了,不是吗?"
他的目光落在祁安身上,暗红色的眼睛在镜片后显得更加深邃。祁安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手臂上的印记灼烧般疼痛。
"我...我得走了。"祁安踉跄着站起来,避开虞昭伸来的手,"下次再聊,季医生。"
走出诊所大楼时,祁安回头看了一眼顶层窗户。
他隐约看到虞昭站在窗前,正对着他的方向微笑。
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祁安也能感觉到那双眼睛中的非人光泽——那不是反射的阳光,而是从内部发出的诡异红光。
祁安摸着手臂上发烫的印记,终于明白了林奇调查墙上那句话的含义:
虞昭不是猎人。
他是垂钓者。
而他们所有人,都只是咬了钩的鱼。
季青临给的地址指向城郊一栋废弃的教堂。
祁安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犹豫着是否该进去。傍晚的风穿过破败的彩绘玻璃,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他看了看手表——7:55pm,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
手臂上的印记今天格外活跃,像有无数蚂蚁在皮肤下爬行。那个"S"形符号周围的纹路又蔓延了一些,现在已经延伸到了肘部。
"来了就进来吧,别在门口晃悠。"
一个沙哑的女声从身后传来。祁安转身,看见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瘦小女人。她左眼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露出的手腕上隐约可见红色纹路。
"你也是...?"
"虞昭的客户?不然我来这鬼地方干嘛。"女人嗤笑一声,推开铁门,"叫我阿疤就行。季医生等我们很久了。"
教堂内部比外观好一些,至少有人清理过。破损的长椅被推到两侧,中央空地摆放着一张旧会议桌,周围坐着七八个人。祁安一进门,所有的目光都集中过来,那些眼睛里有警惕、同情,还有某种病态的期待。
季青临站在讲台位置,看到祁安时明显松了口气。"你来了。我担心虞昭会阻止你。"
"他...知道这个地方?"祁安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显得异常微弱。
"当然知道。"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冷笑,"那家伙什么都知道。他让我们在这里聚会,就像让实验室的小白鼠在笼子里转圈一样——只是为了观察我们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