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的惊喜

他屈起中指一弹，画面动了起来。

在母亲纵身跃下的瞬间，无数红色纹路从虚空中刺出，精准地扎穿她的手腕、脚踝与脊椎，将她悬吊在半空中。

那些纹路的分形图案与祁安身上的印记完全一致。

"第一次支付只是开胃菜。"虞昭的肩膀挤进变形门框，西装布料撕裂处露出更多涌动的符号，"现在我要取走你关于母亲的全部记忆——"

"轰！"

7号车厢方向传来爆炸般的碎裂声。整列火车像被巨手捏扁的易拉罐般扭曲，天花板突然垂下几十条电缆，噼啪炸开的电火花在空气中组成短暂的路径图。祁安眯起眼辨认——那正是幽灵乘客描绘的前往控制室的路线！红色纹路在他手臂上同步灼烧出立体导航图：需要穿过三个会变形的包厢，途中要避开两处"消化胃袋"。

"聪明的小把戏。"虞昭的左手突然暴涨，指甲变成手术刀般的金属薄片刺向祁安眉心，"但你不该让季青临教你规则扭曲——"

祁安以一个狼狈的侧滚翻躲过，后脑勺撞在窗框上。剧痛中，他发现自己手臂上的纹路自发组成了新图案：一个被圆圈束缚的简笔人形。当他下意识模仿这个姿势——双手交叉抱肩、左脚踩右脚背时，虞昭的动作顿时迟缓如陷泥沼。

（三秒。幽灵乘客说过只有三秒。）

他撞进走廊时，整列火车正在发出生物般的痛嚎。拼接脸乘务员像蜡像般融化成一滩血肉黏液，车窗玻璃里伸出无数苍白手臂。13号车厢的标牌在头顶晃动，突然变成"7"的瞬间，祁安透过扭曲的透视关系看到了真相——

所谓车厢编号根本是流动的谎言。铁皮之下是盘踞在轨道上的巨型腔肠生物，每节"车厢"都是它的一段消化腔，而控制室是它唯一呈现金属形态的心脏。

"左边第三扇门！"

半透明的幽灵乘客突然具现在前方，胸口插着那把锈蚀钥匙。祁安冲刺时踩到地板上突然隆起的肉瘤，整个人扑向前方。钥匙插入那扇布满血管的门锁时，锁孔居然渗出淡黄色的泪滴状液体。

整列火车发出垂死般的痉挛。祁安跌进控制室的瞬间，腥甜的雾气扑面而来。七个玻璃罐悬浮在中央操作台上方，每个罐子里漂浮着一枚发光器官：跳动的心脏、瞳孔收缩的左眼、皮肤上有纹身的右手...第六个罐子里是完整的人类大脑，表面沟回间嵌着与母亲手腕上一模一样的红色纹路。

最后一个空罐的标签用血写着"祁安"。

"惊喜吗？"虞昭的声音突然变得立体环绕。控制室墙壁渗出鲜血，逐渐组成那扇幽灵乘客展示过的黑色大门浮雕，门楣上刻着"灵魂渡口"的篆体字，"你母亲自愿成为第六把钥匙，只为换你平安长大。"

七个锁孔在门上浮现，形状正是祁安身上纹路的总和。第六个锁孔里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和几根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