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她哭了,语气也软了下来:"这样吧,朕加派一队精锐暗卫,日夜兼程赶往青峰峡,一有消息立刻飞鸽传书。你安心在府里等,好不好?"
穆云漫知道父皇已经让步,再争下去也无益,只能含泪点头。
从宫里回来,穆云漫整个人都像丢了魂似的。奶娘抱着已经睡着的叶承煜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公主,小少爷今晚……"
"放我房里吧。"穆云漫揉了揉太阳穴,"今晚我陪他睡。"
奶娘应声退下。穆云漫坐在床边,看着儿子熟睡的小脸,心里又酸又疼。这小家伙还不知道爹可能出事了,要是叶云溪真有个三长两短……
她不敢再想下去,伸手轻轻抚了抚儿子的脸蛋,低声道:"你爹一定会回来的,他答应过你的,对不对?"
叶承煜在睡梦中咂了咂嘴,小手无意识地抓了抓,像是在回应她的话。
与此同时,青峰峡外三十里处的军营里,叶政轩正沉着脸听斥候汇报。
"将军,峡谷内确有埋伏痕迹,但没发现少将军的踪迹,倒是找到了这个。"斥候双手呈上一块染血的玉佩。
叶政轩接过一看,瞳孔猛地一缩——这正是叶云溪随身佩戴的玉佩!
"继续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厉声下令,随即转身走向帐外,对亲兵道:"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一夜,明日黎明进攻青峰峡!"
亲兵领命而去。叶政轩站在营帐外,望着远处黑黢黢的山影,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臭小子,你可千万给老子撑住了……"
穆云漫的梦魇
这一夜,穆云漫睡得极不安稳。梦里,她看见叶云溪满身是血地站在一片迷雾中,无论她怎么喊,他都只是微笑着看她,然后渐渐消失在黑暗里。
"云溪!"她猛地惊醒,发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身旁的叶承煜也被她的动静吵醒,揉着眼睛"呜呜"了两声。穆云漫连忙把他搂进怀里,轻拍着他的背:"没事,娘在这儿……"
窗外,天刚蒙蒙亮。穆云漫抱着儿子,再也睡不着了。她起身走到窗前,望着东方的天际,心里默默祈祷:叶云溪,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和儿子都在等你……
黎明时分,叶政轩率军突袭青峰峡。太平军显然没料到援军来得这么快,仓促应战之下节节败退。
"报——发现少将军的佩剑!"一个士兵急匆匆跑来,手里捧着一把沾满泥土的长剑。
叶政轩一把抓过剑,仔细辨认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给我把峡谷翻个底朝天!"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几个士兵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踉跄走来:"将军!找到少将军了!"
叶老将军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待看清那人的脸时,眼眶瞬间红了——正是失踪多日的叶云溪!
"爹……"叶云溪虚弱地睁开眼,嘴角却扯出一丝笑,"您来得……可真慢……"
"混账东西!"叶老将军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力道却轻得像是怕碰碎了他,"知不知道家里人都急成什么样了?漫儿差点就要亲自来找你了!"
听到妻子的名字,叶云溪眼神一软:"她……还好吗?"
"好个屁!"叶老将军一边骂一边让人赶紧准备担架,"你儿子天天找你,漫儿眼睛都哭肿了!"
叶云溪闻言,挣扎着要起身:"我得回去……"
"给老子躺好!"叶老将军一把按住他,"军医!快来看看这混小子死没死透!"
三日后,伤势稳定的叶云溪被护送回京。马车里,他靠在软垫上,手里捏着儿子最爱玩的小木马,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将军,再有半日就到京城了。"亲兵在车外禀报。
叶云溪"嗯"了一声,随即像是想起什么,突然问道:"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吓人?"
亲兵一愣,透过车帘缝隙看了眼将军脸上的伤疤,支支吾吾道:"这个……少将军英武不凡,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叶云溪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现在肯定憔悴得不成样子,脸上还有一道未愈的刀伤,要是吓到儿子怎么办?
正想着,马车突然一个急停。叶云溪皱眉:"怎么回事?"
车外,亲兵的声音有些发颤:"将、将军……公主带着小少爷在城门口等您……"
叶云溪心头一震,猛地掀开车帘——只见城门外,穆云漫一袭素衣,怀里抱着叶承煜,正红着眼眶望过来。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他看见她的眼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