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溪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想要抱抱儿子。可小家伙一看到他脸上的伤疤和苍白的脸色,立刻把小脸埋进穆云漫的肩窝,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领,死活不肯抬头。
"煜儿?"叶云溪声音有些哑,还带着点受伤,"是爹啊。"
穆云漫连忙轻拍儿子的背,柔声哄道:"别怕,这是爹爹呀,你不是天天吵着要爹吗?"
叶承煜偷偷从娘亲肩膀处露出一只眼睛,怯生生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爹以前明明又高又帅,脸上总是带着笑,怎么现在脸色这么白,脸上还有一道吓人的疤?
叶云溪见儿子这副模样,心里又酸又涩。他勉强扯出一个笑,结果牵动了脸上的伤,疼得"嘶"了一声。这下小家伙更害怕了,直接"哇"地哭了出来,扭着身子往穆云漫怀里钻。
"先进府再说吧。"穆云漫心疼地看着丈夫憔悴的样子,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扶住叶云溪的手臂,"你伤还没好,别站太久。"
一路上,叶承煜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时不时偷瞄爹一眼,又赶紧把脸藏起来。叶云溪几次想逗他,都被这小家伙躲开了。
"这小没良心的,"叶云溪苦笑着摇头,"我走之前还跟我亲得很,现在倒好,连爹都不认了。"
穆云漫把儿子往上托了托,轻声道:"你走的时候干干净净的,现在脸上带伤,衣服上还有血渍,他能不害怕吗?"
叶云溪低头看了看自己染血的战袍,这才恍然大悟。他急着见妻儿,连衣服都忘了换,难怪把儿子吓着了。
进了府门,丫鬟婆子们见驸马爷回来了,纷纷上前行礼。叶云溪摆摆手,他现在满心都是怎么让儿子重新接受自己。
"先去沐浴更衣吧,"穆云漫看出他的心思,"把胡子刮刮,伤药也重新换一下,等收拾干净了,煜儿就不怕了。"
叶云溪点点头,又不死心地凑到儿子面前:"煜儿,爹去洗香香,一会儿再来抱你好不好?"
小家伙从指缝里看了他一眼,飞快地摇了摇头,把脸埋得更深了。
浴房里热气腾腾,叶云溪泡在浴桶里,任由小厮帮他擦洗。热水舒缓了身上的伤痛,却缓解不了心里的失落。
"少爷,您这伤......"小厮看着他背上狰狞的伤口,手都有些抖。
"没事,"叶云溪闭着眼,"死不了。"
他满脑子都是儿子躲闪的眼神,越想越不是滋味。战场上刀剑无眼,他从来没怕过,可现在居然被亲儿子"嫌弃"了,这滋味比挨刀还难受。
洗去一身血污,叶云溪换上了家常的月白长衫,脸上的胡茬也刮得干干净净。除了那道尚未痊愈的伤疤,总算恢复了往日俊朗的模样。
"把镜子拿来。"他对着铜镜照了照,那道从眉骨延伸到脸颊的伤疤依然显眼。叶云溪皱了皱眉,转头问军医:"这疤能消吗?"
军医正在整理药箱,闻言答道:"将军放心,按时涂药,半年后就会淡很多。"
半年?叶云溪叹了口气,看来这半年都得顶着这张"吓人"的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