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溪刚下朝回府,官服还没换下,管家就急匆匆迎上来,一脸为难:"将军,小公子又闯祸了……"
叶云溪额角一跳:"这次又怎么了?"
管家擦了擦汗:"小公子把隔壁王大人家的锦鲤全捞出来,说是要烤鱼吃……"
叶云溪:"……"
他深吸一口气,大步往后院走。远远就听见叶承煜那小子扯着嗓子喊:"我没骗人!这鱼真的能烤!赵叔叔说他在军营里就烤过!"
穆云漫的声音带着无奈:"赵诚什么时候教你烤鱼了?"
"上个月!他还说特别香!"
叶云溪黑着脸走进院子,只见叶承煜浑身湿漉漉地站在池塘边,脚边木桶里几条锦鲤扑腾得正欢。穆云漫站在一旁,手里还拿着根竹竿,看样子是刚把儿子从池塘里捞上来。
"叶、承、煜。"叶云溪一字一顿。
叶承煜猛地回头,看见他爹的脸色,立刻往穆云漫身后躲:"娘!爹要打我!"
穆云漫扶额:"你先把鱼放了。"
"不放!我都抓到了!"叶承煜梗着脖子,"我要烤给爹吃!"
叶云溪冷笑:"行啊,现在烤,烤不熟不准吃饭。"
叶承煜傻眼了:"现、现在?"
"不是你说要烤吗?"叶云溪抱臂看着他,"怎么,不敢了?"
叶承煜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道:"烤就烤!"
一刻钟后,厨房外的小院里,叶承煜蹲在火堆前,手忙脚乱地翻着串在树枝上的鱼。鱼皮已经焦黑,里面却还渗着血水。
"爹……好像不太对……"
叶云溪坐在石凳上,慢悠悠地喝茶:"哪儿不对?"
"赵叔叔烤的鱼不是这样的……"
"赵诚烤的是河鱼,你这是锦鲤,能一样?"
叶承煜瘪着嘴,眼看要哭。穆云漫看不下去,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好了,把火灭了,去换身衣服。"
叶承煜如蒙大赦,扔下树枝就要跑,却被叶云溪一把拎住后领:"鱼呢?"
"不、不吃了……"
"你不是说要烤给我吃?"
叶承煜眼泪汪汪:"爹,我错了……"
叶云溪冷哼一声,松开手:"去把《礼记》抄三遍,抄不完不准出门。"
叶承煜哀嚎一声,灰溜溜地跑了。
穆云漫看着儿子的背影,摇头叹气:"这孩子,最近越来越能编了。"
叶云溪揉了揉太阳穴:"赵诚也是,什么都跟他说。"
三日后,叶云溪正在校场练兵,学堂的夫子急匆匆找来,气得胡子直翘:"将军!您家公子老朽教不了了!"
叶云溪皱眉:"他又干什么了?"
夫子颤巍巍地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您自己看!"
叶云溪接过一看,是一篇《论语》释义,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子曰:打架要用拳头,讲道理没用。"
叶云溪:"……"
夫子痛心疾首:"老朽让公子解释'君子和而不同',他就写了这个!还说、还说是您教的!"
叶云溪额角青筋直跳:"我这就回去收拾他。"
回到府中,叶承煜正趴在桌上画画,见叶云溪进来,立刻把纸往身后藏。
"拿出来。"
叶承煜摇头:"不行,这是给娘的礼物!"
叶云溪直接拎起他,从身后抽出那张纸——上面画着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脚踩一条喷火的龙,旁边写着"我爹大战北戎火龙"。
"……北戎什么时候有火龙了?"
叶承煜理直气壮:"赵叔叔说的!他说爹当年一个人打退了北戎十万大军,还有会喷火的怪兽!"
叶云溪闭了闭眼,决定明天就让赵诚去扫马厩。
"去,面壁思过,晚饭前不准动。"
叶承煜瘪着嘴站到墙角,还不死心:"爹,我真的看见过火龙……"
"再编一句,加罚十遍《论语》。"
叶承煜立刻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