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别院里，叶承煜正给媳妇儿描眉呢，就听见外面哐哐砸门。
赵小满推开他：“快去！准是瑾儿又挨训了。”
叶承煜叹口气，认命地去开门。门一开，他弟跟个炮仗似的冲进来，一头扎进他怀里。
“大哥！爹又骂我！”叶承瑾带着哭腔告状，“他摔我的刀！还说我废物！”
叶承煜搂着弟弟，瞥见追来的家仆手里那把眼熟的弯刀，心里咯噔一下——这刀是他前几日剿匪得的战利品，看弟弟喜欢，就偷偷送了。忘了爹娘严禁弟弟碰真刀这茬了。
“好了好了，不哭。”叶承煜拍着弟弟的背，把人往屋里带，“爹也是为你好，怕你伤着。”
“他就是看我不顺眼！”叶承瑾抽噎着，“他眼里只有大哥！我做什么都是错！”
赵小满端来点心，柔声道：“瑾儿乖，爹娘最疼你了。你爹那是紧张你。”
“才不是！”叶承瑾抓起一块糕点狠狠咬了一口，“他恨不得我没出生！省得给他丢人！”
叶承煜皱眉：“胡说八道！爹为你操的心少吗？你小时候病那一场，爹几天几夜没合眼……”
“那是以前！”叶承瑾打断他，“现在他就知道逼我念书！练武！嫌我比不上大哥你！我讨厌他！”
叶承煜和赵小满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这小子，叛逆期来得忒猛了点。
将军府里，叶云溪对着那把弯刀运气。
穆云漫拿起刀看了看：“承煜送的？”
“除了他还有谁！”叶云溪没好气，“一个两个都不省心！大的惯，小的作！”
穆云漫放下刀，语气平静：“你刚才话说重了。”
“我说错了吗？”叶云溪瞪眼，“文不成武不就，就知道玩这些危险玩意！你看他刚才那样子！哪点像将军府的公子！”
“他才十二岁，”穆云漫叹道，“承煜十二岁时，你也没少骂他。”
“那能一样吗？承煜皮实，骂完就忘！这小子呢？玻璃心！碰不得！”叶云溪越说越气，“动不动就找他哥！有本事别回来！”
话音刚落，管家来报：“将军，公主，大世子派人传话，说小世子今晚歇在那边了。”
叶云溪：“……”
他一把摔了茶杯：“好！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
穆云漫揉揉眉心：“行了，消停点吧。明日我去接他。”
“不准接！”叶云溪吼，“让他滚外边野去！”
穆云漫瞥他一眼：“那你晚上别翻来覆去念叨。”
叶云溪：“……”
是夜，叶云溪果然睡不着，在床上烙饼。
“漫儿，你说那小子真不回来了？”
穆云漫背对他：“嗯。”
“……承煜那边被子够厚吗？瑾儿睡觉爱踢被子。”
“小满会照顾。”
“……那刀我真没摔坏，就吓唬吓唬他。”
“嗯。”
叶云溪沉默半晌，忽然低声道：“我真……那么偏心？”
穆云漫转过身，月光下看着他紧皱的眉头，伸手抚平：“你自己觉得呢？”
叶云溪叹气：“我就是急。承煜像他这么大时，文武都拔尖了。瑾儿却……文课夫子告状，武课教头摇头。我看他整日晃荡，心里火烧似的。”
“瑾儿是瑾儿，承煜是承煜。”穆云漫轻声道，“你总拿他们比，瑾儿能不难受？”
“我不是比，”叶云溪辩解，“我是想他好……”
“你那叫想他好？”穆云漫挑眉，“开口就是‘你连你哥一半都不如’，这叫鼓励？”
叶云溪噎住，半晌懊恼地捶床：“我这不是……不会说话么！”
穆云漫靠进他怀里：“明日我去接他，你好好跟他道个歉。”
“我道歉？！”叶云溪声调拔高，“我是他爹！”
“爹就不能错了？”穆云漫戳他心口，“你这脾气，也就是我忍你。”
叶云溪：“……”
他憋屈地闭上眼：“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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