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起猩红的"defeat"，程澈第17次把脸埋进卫衣兜帽里。训练营的蓝buff慢悠悠转着圈，就像十分钟前把他当陀螺抽的敌方镜。

"叮——"

特别关注的直播推送突然跳出，他鬼使神差点进那个叫[雨夜带刀]的直播间。画面里百里玄策的镰刀正划出猩红弧线，精准勾住残血韩信撞上蓝buff墙壁。

"勾墙杀？"程澈不自觉凑近屏幕，看着那道红色身影在野区腾挪。对方像是能预判每个草丛，钩镰甩出的瞬间总伴随着击杀播报。

他盯着玄策ID栏的国标发呆，直到听见解说激动到破音："雨神这波三杀守家！要翻盘了！这可是2600分的巅峰赛！"

"对面射手在梦游。"清泠女声突然响起，带着点电流的酥麻感，"十分钟送八个人头，建议下载反诈APP查查队友。"

程澈手一抖打翻了可乐。这个嘲讽的语气...怎么像极了三分钟前骂他"菜得像个演员"的敌方打野？

直播画面突然弹出组队邀请，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按了接受。组队频道里躺着个金灿灿的国服玄策标志，麦克风闪烁两下："刚才的孙尚香？"

程澈的喉结动了动。训练营的月光安静洒在手机壳上，映出他发红的耳尖。要承认自己就是那个0-8的射手吗？

"姐姐..."他听见自己清透的少年音混着电流，"能教我怎么躲镜的飞雷神吗？"

耳机里传来很轻的吸气声。百里玄策的钩镰突然勾空了一个蓝buff，这在顶尖对局中堪称重大失误。程澈看着那道红色残影仓皇窜进草丛，突然想起直播间总刷的那句话——

雨神的钩镰从不失手，除非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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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营的蓝光在程澈脸上明明灭灭，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几乎要盖过游戏音效。百里玄策的钩镰在野区划出凌乱轨迹，连续三次勾空猩红石像。

"卡、卡了。"池雨的声音从电流里传来些慌乱的颗粒感，"你站到魔种熊这里。"

程澈听话地挪动孙尚香，粉色双马尾扫过红buff坑。突然一道银链破空而来，精准缠住他脚踝。玄策的机械臂骤然收紧，他被甩到对方怀里撞上石壁。

"这是二闪接背摔。"池雨的呼吸声突然清晰，像是凑近了麦克风，"看清楚位移轨迹了吗？"

程澈盯着交叠的英雄建模发怔。玄策的红色挑染擦过孙尚香脸颊，训练营的风掀起英雄披风，像是要把两个像素小人裹成茧。

手机突然发烫，他扯了扯卫衣领口："姐姐，手速太快了..."

"是你反应太慢。"池雨操纵玄策退开两步，钩镰在地上划出焦痕，"刚才镜切你的时候，翻滚要往她大招外沿闪。"

耳麦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程澈突然发现对方每句指导都对应着他死亡回放的秒数。这个认知让他耳后烧起来，指尖在技能键上洇出汗渍。

"再试一次。"玄策的钩镰突然勾住蓝buff，野怪血条旁浮现精确到秒的倒计时，"记住，魔种的刷新间隔是——"

"95秒。"程澈脱口而出，又在对方骤然沉默里慌乱改口，"是、是姐姐刚才说的..."

池雨看着游戏对话框里同步跳出的消息，战术水杯停在唇边。训练室空调26度的凉风突然变得燥热，她扯了扯黑色队服领口。

这个菜得令人发指的小射手，居然能在三次教学后准确预判野区计时？

"知道时间有什么用？"她故意把惩戒键按得啪啪响，"刚才龙坑团战，你翻滚接闪现是打算给主宰拜早年？"

程澈的喉结在月光下滚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孙尚香的炮筒："因为...镜大招里全是你的残影。"

池雨手一抖打翻了冰美式。训练赛专用机的钢化膜上，深褐液体正顺着百里玄策的钩镰蜿蜒而下，像极了她此刻兵荒马乱的心跳轨迹。

"少看那些没用的！"她扯过纸巾用力擦拭屏幕，"下路二塔被拆都不知道回防，你当峡谷旅行呢？"

"可是姐姐在打龙呀。"程澈的声音突然放轻，泉水月光落在他蜷起的膝盖上，"想帮你卡对面视野..."

池雨突然想起十七分钟前那局巅峰赛。0-8的孙尚香倔强地蹲在中路草丛，用复活甲硬生生拖住敌方三人组脚步。当时她嗤笑这是青铜操作，此刻却品出点飞蛾扑火的味道。

训练室挂钟指向凌晨三点，她鬼使神差点开对方资料卡。最近使用英雄全是孙尚香，战绩从三天前的2.9分一路攀升到7.6。收藏列表里整整齐齐躺着百里玄策全皮肤，最新收藏是半小时前刚买的朱雀志。

"你..."池雨咬住舌尖把"是不是暗恋我"咽回去，换成冷冰冰的嘲讽，"买皮肤不如练走位，朱雀志也救不了你0-10的胜率。"

耳麦里传来布料摩擦的细响，少年清润的嗓音混着夜风："可是玄策飞起来的时候，火光照亮整个峡谷的样子..."他停顿的间隙，池雨听见自己吞咽的声音，"很像第一次看见姐姐五杀时的月亮。"

训练室顶灯突然爆开一朵火花，池雨手速飙到极限秒关直播间。但已经来不及了——最后画面定格在国服玄策呆立泉水，头顶冒出粉色爱心表情包。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程澈正看着手机屏保微笑。照片里十七岁的池雨站在城市赛颁奖台，手里破损的冠军奖杯映着漫天星辰。

巅峰赛捡到的小哭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