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宁家老宅灯火通明，水晶吊灯将客厅切割成明暗交错的几何图形。宁晚颜攥着大哥宁沉舟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七个哥哥和父母并排坐在对面的真皮沙发上，形成一道无形的压力墙。
"所以，你们是认真的？"父亲宁正国的声音像淬了冰，手里的紫砂壶在红木茶几上磕出清脆的声响。母亲苏婉如垂着眼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羊绒披肩的流苏，这是她焦虑时的老毛病。
宁沉舟将宁晚颜往身后带了带，西装袖口擦过她发顶："是，我会对晚晚负责。"他的声音低沉却坚定，像是在法庭上陈述无可辩驳的证据。作为宁氏集团的掌舵人，他习惯了掌控一切，但此刻额角却渗出细密的汗珠。
二哥宁砚书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片刻："沉舟，你比晚晚大九岁，又是长兄。"他顿了顿，"这种关系，在伦理和情感上都需要更慎重的考虑。"作为大学教授，他总习惯用理性剖析问题。
三哥宁淮突然冷笑一声，松开了定制西装的袖扣："当初我就说要给晚晚找保镖，你非要亲自接送。合着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位商界新贵鲜少动怒，但此刻周身气压低得可怕。
四哥宁逸轩转着钢笔，笔尖在纸上划出凌乱的弧线："上个月慈善晚宴，我还看见你给她挡酒。"他突然抬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原来从那时候就开始了？"
五哥宁墨将画笔狠狠插进洗笔筒，颜料溅在纯白的围裙上："怪不得最近总说要去工作室找大哥！我还以为你想学油画！"他向来随性，此刻却涨红了脸，像被抢走糖果的孩子。
六哥宁昭摘下听诊器，金属链在寂静中发出细微的碰撞声："晚晚，你确定这不是一时冲动？"作为神经外科专家，他见过太多被情绪支配的病患。
七哥宁叙白一直沉默地咬着吸管，草莓奶昔在玻璃杯里搅出漩涡。直到最后，他突然开口："只要晚晚开心就好。"少年清澈的嗓音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氛围。
宁晚颜感觉喉咙发紧，她挣脱宁沉舟的手向前一步："是我先喜欢大哥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你们总说要保护我，但这次换我来面对。"她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哥哥，"从小到大，你们替我做了太多决定。这次，让我自己选。"
母亲突然哽咽出声，苏婉如捂着脸站起身："我怎么也没想到......"她踉跄着扶住楼梯扶手，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不稳的声响。宁正国慌忙起身去扶，临上楼前回头看了眼女儿，目光复杂得让人看不懂。
哥哥们陆陆续续离开，临走前都意味深长地看了宁沉舟一眼。宁砚书留下一本《家庭关系心理学》，扉页写着"共勉"；宁淮将一张黑卡拍在桌上，说"不够再要"；宁墨把画架转向墙壁，说最近不想看见任何人；宁昭塞给宁晚颜一沓维生素，叮嘱她注意休息；宁逸轩默默把撕碎的纸张重新拼好，上面画着戴着皇冠的小女孩；宁叙白偷偷塞给她一袋草莓软糖，说心情不好就吃一颗。
客厅只剩下宁沉舟和宁晚颜。落地窗外，月光给梧桐树镀上银边，树影在地板上摇曳生姿。宁沉舟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宁晚颜摇摇头，耳朵贴着他胸膛听心跳："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她抬头，眼睛亮晶晶的，"但我不后悔。"
接下来的日子像被揉碎的月光，细碎却温暖。宁沉舟会在百忙之中抽空陪她吃早餐，用黄油在面包上画小熊；宁晚颜会在他加班时送去亲手做的宵夜，在他会议间隙发可爱的表情包。哥哥们虽然态度微妙，但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接受这个事实——宁砚书开始研究跨国婚姻案例，说以后可能用得上；宁淮暗中调查所有对宁晚颜有过非分之想的人；宁墨的新作全是双人主题；宁昭给宁沉舟安排了全身检查；宁逸轩修改了遗嘱，给宁晚颜增加了信托基金；宁叙白教宁沉舟打游戏，说这是追女孩子的必备技能。
三个月后的家族宴会上，宁正国终于松口。他举起酒杯，目光扫过众人："既然事已至此，沉舟，你记住——"他顿了顿，"要是敢让晚晚掉一滴眼泪，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宁沉舟郑重地点头，转身将剥好的虾放进宁晚颜碗里。窗外烟花绽放，映得宁晚颜的笑容比星光还灿烂。哥哥们围坐在一起，嘴上嫌弃着两人腻歪，却都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
这个夜晚，宁家老宅的灯火格外温柔，像是为一段新的故事点亮了序章。宁晚颜靠在宁沉舟肩头，突然觉得，所谓幸福，大概就是在爱与被爱的包围中，勇敢地握住属于自己的光。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