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卿感受到脖子上的拉扯,痛的从梦中惊醒,看清眼前人高高在上一脸阴鸷的看着她仿佛是见了鬼,惊的她撑着床榻直往后退,又一起牵扯到脖子上的锁链难受的呜咽,懵懵的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形,玉卿卿又慢慢平复了些心情,想起自己的兄弟和往后的命运,只能胆怯的试探,跪爬回来到他面前:“大将军……”她就看了一眼他冷酷无情的眼睛,就吓得低下头不敢再看。
秦恕轻哼了一声,是不屑的:“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吗?你只是个奴。”说着又紧了紧手里的锁链:“怎么?要让你的主亲自来寻你吗?”
玉卿卿恐惧的瑟瑟发抖,无辜的大眼睛失神的看他束的规整的腰带:“对不起,大将军,我知道错了。”
秦恕打断她:“你是什么?”
玉卿卿愣神:“我……我是奴。”
秦恕:“那就不配称‘我’,明白了吗?”
玉卿卿捏紧了小手:“我……奴明白了。”
秦恕满意,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只此一次,若有下次在我醒来没有看到你,你的兄弟就要吃着苦头了,你最好搞清楚状况。”
玉卿卿屈辱的点头:“奴记住了。”
秦恕轻轻抬头示意她:“穿衣服,去吃饭。”
玉卿卿立刻手脚麻利的去拿了昨日的那件白衣,身后的秦恕微眯着眼仔细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连同她拿起那件白衣时的犹豫和嫌弃也看的一清二楚,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中闪过一抹兴味,看来还真是被宠坏了的公主,同一件衣服第二日就嫌弃不肯穿了,但是他知道她一定还会穿回去,以为她的意志都被他掌控,这让他莫名有种变态的满足。
果然她只是迟疑了一会儿,就把那件白衣穿了回去,然后乖乖走到他面前,脚应该是还痛着,所以走路还不太顺利,秦恕冷淡的看着,然后拉着锁链转身往外走,他准备传一个军医过来给她敷点药,好的快一点才能伺候好他,他可不想成天将就一个瘸子,昨日牵着她出去其实也已经刻意放慢了脚步,今日也是,但是对于疼痛的玉卿卿来说根本察觉不到。
秦恕自然是将她带回自己的主帐,桌上已经放好了吃的,有了昨天的经验,玉卿卿乖乖跪在他桌前给他布菜,擦嘴。
玉卿卿从昨日到今日都没有吃过东西,也可能是秦恕没有给她安排,所以她只有昨日回自己房里喝了茶水,现在给他布菜,肚子又一次不合时宜的响起来,玉卿卿腹诽,真是做黑工来的,忙前忙后都不给口饭吃,秦恕这厮,心太黑。
秦恕自然听到了,昨日也确实是他刻意的不给她安排吃食,饥饿会让人更听话:“怎么,想吃?”
玉卿卿不堪羞辱低下头摇头,秦恕在她看不到的头顶嗤笑,看来还是有些骨气的,但是不知道这骨气可以硬多久,无所谓,他惯会拿捏人性,所以不再说话继续吃自己的,还敲了敲她面前的瓷碟,提醒她继续伺候。
玉卿卿继续认真伺候,偷偷的深吸空气中秦恕散发出来的纯粹香气,她当然是饿的,也是要吃的,不过这具身体的饥饿有极限的,她可没有,她要吃的美食就在眼前,只等有一天可以饱餐一顿,现在饿着她也好,趁着这段时日,还可以养养储备粮也说不定呢,毕竟连敏之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她在心底嗤笑秦恕的自信,到底谁拿捏谁还未可知呢。
和昨日一样,秦恕牵着她做一些战后监督的琐事,听他们议论说过不了多久,秦恕就要回京复命,他的将领如今驻守着陈国,只等待他复命后就会有官员下派来管理,他这几日需要做的只是肃清陈国的余党,玉卿卿看到了很多具被那些士兵抬去辨认,焚烧的尸体,里面有她认识的,也有些面目全非辨认不出的,基本都是她的表亲,堂亲。
只是在纷乱的人群里好像扫到了一眼记忆里的人,一个男人,在尸体的腐臭味中散发出惊人的香气,她甚至感受到那人的视线穿过人群死死锁定在她身上,但是她只能假装没看到,现在还不是让秦恕发现那人的时候,她只是面色惨白的满脸挂泪颤抖着看那些尸体,每当她哭着停下来想去接近那些尸体,就会被秦恕牵扯着锁链拉回来,却毫不避讳的让她看,残忍至极,殊不知剿灭陈国,拘禁她的兄弟,让她见证亲人的尸身是他这辈子最追悔莫及的事。
终于在饥饿,疲惫,伤心欲绝之下,玉卿卿哭晕了过去,秦恕感受到手中的锁链一紧,又听到扑通一声,转身就看到玉卿卿倒在地上,周围的人惊异的看着这一幕,也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秦恕的一举一动,他先是驻足片刻,又缓缓的靠近,正准备弯下腰查看,却突然从人群中挤出来一个人立刻半跪在她身边检查,是连敏之,他看到了她一路伤心欲绝的眼泪,也看到了她的被迫和艰难,在她倒下去的一瞬间,他的心揪痛到极点,遂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没有去看秦恕冷峻的脸色就替她掐了脉,他并不精于此道,只能摸得出她身体虚弱需要休息,看着她苍白毫无生气的小脸一时心急:“大将军,她需要休息,受了打击。”说完立刻把她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大将军,锁链交给我吧。”他是认真的看着秦恕说的。
秦恕怀疑着连敏之的举动,又猜忌着他的心思捏紧手里的锁链:“这不该是你管的事情,敏之。”
连敏之蹙眉:“若大将军只把她当做玩物,也当是活着才好玩,您应该明白。”
秦恕阴着脸一把将玉卿卿从连敏之怀里扯出来又抱起来,用警告的眼神凝视他:“这是我的奴,是死是活,都随我做主。”说完抱着玉卿卿转身离开,是回自己主帐的路。
连敏之看着秦恕离开的背影,玉卿卿实在是瘦弱,所以他只能在秦恕笼罩的背影里看到她垂下来一晃一晃的细白手腕,那样弱不禁风,也那样身不由己的可怜。
秦恕本来也是要找军医的,只是没想到她这么不堪一击,现在他坐在桌前轻押了一口茶水,任由一边的军医给被他放在地上的玉卿卿把脉,眼神随意的扫了几眼玉卿卿脖颈上被锁链勒出来的淡红,不知道在想什么。
军医摸完脉,向秦恕施礼:“大将军,此女身体虚弱,应是身心俱疲,心中郁结受了打击,若想好,还需好生养护一段时日。”
秦恕放下茶杯,注视着地上的玉卿卿,半晌,他才站起身挥了挥手示意军医退下,还真是娇气的公主命,如此就经受不住昏厥,可秦恕并不打算娇惯着她,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长的好看的玩物,他又何必费那么多心思,只过了半个时辰,秦恕又给玉卿卿喂了军医给的药,能让她迅速清醒。
没过一会儿玉卿卿果然醒了,她茫然的看了看秦恕,眼神黯淡无光,认命的爬起来跪在地上,似是再也不会挣扎的木偶失去了所有的希望,甚至再也没有看他一眼,亲眼看到了自己亲人的尸身,对她的打击是致命的,她甚至在这一刻赌气的想着生死也无所谓了,所以也不大在意秦恕的情绪了。
秦恕看着她的神情微微不愉:“耍性子?在我这里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