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卿和蒋星旭的婚事定在三个月后,由宫中筹备,玉卿卿的身体逐渐好起来,这次没有心机筹谋,没有悲伤痛苦,她只是那个从小被家人疼宠长大的小公主,她还会像以前那样娇纵,却只会缠着蒋星旭一个人,每日不是追在他身后当小尾巴,就是急着召见他来陪自己玩儿,有的时候,她寻他见一面的重要之事,就是宫中新进了香甜的桃子,玉卿卿举着个和自己的小脸一般大的胖桃就去寻他了,看的宫中人人羡慕,都说他们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而玉卿卿的邀约,蒋星旭也从不拒绝,甚至十分欢喜每天身后跟着她这个玉雪可爱的小尾巴,然而有人艳羡就有人妒恨,陈楚瑜和陈楚辛嫉妒蒋星旭每日都有玉卿卿的陪伴,秦恕和连敏之恨能娶她的不是自己,自从她失去记忆,就再也不会主动去找他们,每次他们千辛万苦寻个由头见见她,她也只是恭敬的喊他们秦将军,连大人,再也不会娇滴滴的唤他们一声夫君,敏之哥哥,过去的一切,都像是一场遥远的梦。
蒋星旭书香门第,一向克己复礼,对待她也从不逾矩,被玉卿卿粘的狠了,也只是红着耳根子亲亲小嘴,拉拉小手,可能和他的家教有关吧,他说过不会在成亲之前碰她。
就这样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玉卿卿身体也不知是因为病好了,还是因为十八年华长开了,竟然还隐隐养了一层软乎乎的肉出来,越发妩媚动人,让人一眼难忘。
今日就是他们俩的大喜日子,宫中的仪仗摆的大,由于是在宫中置办,没有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却是三书六礼三媒六聘明媒正娶,他们的婚礼,满朝文武同贺,赋税减免,百姓同庆,是本朝最盛大的婚礼。
伴随着礼官一声礼成,送入洞房,玉卿卿隔着绣工精美的面扇脸红的看着眼前英俊高大的男人将自己轻而易举的抱起来,宫女和太监夹道跟在他们身后,送他们到婚房。
喝了合卺酒,又打赏了恭贺的婢子,所有人都退下,只留下他们二人在房中,玉卿卿像每一个第一次出嫁的新娘,娇羞的用团扇挡住脸,而蒋星旭也认真的看着她那双柔情似水的美目眼中透出晦涩的光,他坐在玉卿卿旁边脸上神情泰然自若:“蕊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娶到你了。”
玉卿卿腼腆一笑,温柔又妩媚的点点头:“夫君。”
蒋星旭淡笑着从她手中接过团扇,眼神温柔又透着让人难以捕捉的渴盼:“蕊姬,你没有失忆。”
玉卿卿脸上刻意装乖的笑容一僵,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没想到会被发现,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想要的,都得到了,玉卿卿长舒了一口气放松下来,可能是那一杯酒作祟,她神情转变为性感魅惑的狐狸笑:“夫君怎么知道,人家这次演的这么像。”玉卿卿娇笑着拿起刚刚被放下的团扇随性自在的给自己打扇。
蒋星旭眼中的渴望终于凝为实质不再隐藏:“我分的清楚自己的心,也分的清楚你。”
玉卿卿看着他不寻常的眼神分外激动:“那怎么办,你我已经成婚了,要不然你明日把我休了?”她甚至露出挑衅而自得的笑。
蒋星旭突然压住了玉卿卿的双肩按在红色的喜被上,她手中的团扇被惊的没拿稳飞了出去,他的眼睛病态而执着的盯着她:“我说过,成婚后的事,只能成婚之后来做,这是规矩,我的意思是,我要的就是你。”
玉卿卿毫不客气的翻身反压住了蒋星旭,媚眼如丝的勾着他的眼睛控制不住的看着自己,柔软的小手也隔着深红色的喜袍勾着他的胸膛:“夫君,蕊姬可是馋了你许久,你就这么钓着我,可真是心狠。”
蒋星旭咬了咬她凑近的柔软的红唇,口脂的颜色也染在了他嘴上,凭添了香艳的欲气:“饿久了的人,吃到了肉,才能真正的大快朵颐,今天终于能让我尝一尝,是何滋味。”这话像说玉卿卿,又像在说他自己。
蒋星旭没有骗人,因为大婚,他甚至有三日的休沐,这三日,玉卿卿“生不如死”,玉卿卿也没想到这世上会有人如此心口不一,表面那样正经的端方君子,这三日却硬生生没让她出过房门,最恐怖的是连下人送来了饭菜,蒋星旭依旧稳稳把浑身无力的玉卿卿抱在怀里,他一边眯着眼微笑着喂她小口的吃东西,另一边也舍不得让她挨饿片刻,玉卿卿总是刚咽下去一口,就要一阵急促的呼吸和呜咽,玉卿卿被逼得用绵绵拳直捶打他健硕的胸膛:“救命,救命,蒋星旭你要弄死我吗?”
蒋星旭的呼吸也不见得有多么平缓,依旧不懂得适可而止,执着又热烈的用自己的嘴去堵她的嘴,吻的她头昏脑胀再放开,这样她就又能任他摆弄,只会可怜的哭泣讨他怜惜,周而复始,这一套真是无往不利,除了她会偶尔晕过去。
第三日夜里,可能是看她哭的眼睛都肿了,心下不忍,这禽兽才终于肯放过她,还耐心的给她涂药,就在玉卿卿以为他今日怎么会这么好心的时候,一低头看到他一边涂药一边渴望的盯着她,蒋星旭抬起头笑眯眯的问她:“涂了药,还痛吗?”
玉卿卿拿捏不准他是个什么心思,犹豫的回答:“还……还好。”
下一秒她就被掀翻控制住,蒋星旭眸光闪烁:“那就是不痛了,最后一次,蕊姬,这次不骗你了。”
玉卿卿两眼一黑,信他才有鬼了………
玉卿卿送了蒋星旭一块白狐玉佩,那玉佩他在连敏之那里见过,但是心底似乎已经察觉了她的不同,没有说什么,只是认认真真回答了她的问题,又贴身收好了玉佩。
玉卿卿总是会问他:“蒋星旭,你爱不爱我?”
三十岁的蒋星旭不说话,笑眯眯的给她洗脚。
第二次玉卿卿问他:“蒋星旭,你爱不爱我?”
四十岁的蒋星旭按住她的小腰激流勇进。
第三次玉卿卿问他,蒋星旭,你爱不爱我?
此时他们已经七老八十,也没生一儿半女,玉卿卿记忆中那个叫秦恕的男人在她大婚三日后离开了京城,为朝廷平叛,镇守边疆,连敏之终生没有娶妻,只是为了能见见她逢年过节就跑来她这长公主府,哦不,她现在是太平长公主了,那位丞相大人倒是一生奉献,兢兢业业,四十岁不到就去世了,为世人道一句可惜,玉卿卿收回思绪,岁月从不败美人,她依然高贵优雅的看着身旁的蒋星旭。
蒋星旭微笑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玉卿卿笑了,或许他们本就是天定的良缘……
玉卿卿听完他的话,安心的合上了双眼,溘然长逝,她嘴角带着微笑,看起来和活着的时候没两样。
蒋星旭突然就流下眼泪来,摸了摸她渐渐失去温度的脸颊,眼泪在他脸上不多的皱纹里划过,转折,再滴落。他不说那句我爱你,不是因为他当真开不了口,是因为蒋星旭知道,玉卿卿的心里没有他,他在等,和她赌气,用一辈子和她赌她会有一点爱上自己,但是他赌输了,可是那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本就是蒋星旭这一辈子最长情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