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卿没什么要和项野浪费时间的想法,所以在他拦住自己的马车的那一刻,玉卿卿缓缓从车窗探出染着红色寇丹的小手,主动挽起车帘清媚的看着他笑,项野得意的骑在马背上俯视她,像是捏住了她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我有事要请教封夫人,不知夫人可有空。”
玉卿卿:“可以,不过我还要去前面,取样东西,项少爷可要同行?”她垂在窗外的手捏着手帕轻轻翻转,一阵淡淡的并不清晰的香气就传进一旁的项野呼吸间。
项野凤眸微眯,薄唇挑起:“愿意奉陪。”时至今日,若是项野还看不出来这女人不简单那才是傻的没边了,不过项野喜欢有趣的事,也喜欢冒险和刺激,刚好玉卿卿身上纠缠的事,都让他感兴趣,也很都很刺激。
项野跟着玉卿卿进了陶瓷店,看着她从眼神牢牢纠缠在她身上的永司手里拿过两个精致的陶人儿,装了盒子,又冲着人永司妩媚一笑,笑容里带着勾子,放下银子:“谢谢哥哥,你教的很好,陶人儿也很漂亮呢,这是后续的钱。”她又看了一眼永司身后精致的陶瓷:“哥哥的瓷器做的好生精致,改日一定要买些回来,你可不要私藏哦。”
永司受了她的夸赞,浅笑晏晏,脸上两个小酒窝深陷,朝着玉卿卿腼腆的点了点头,又状似无意的瞥了一眼她身后的项野,笑容又变淡了。
玉卿卿看在眼里,不过她装作没看见,毫不留恋的转身往外走,项野饶有兴致的跟在她身后,考量着这女人到底有没有看出刚刚永司那并不单纯的眼神。
玉卿卿在项野即将翻身上马的时候,拉住他的一小块衣角,小手还不轻不重的扯了扯他,目光是全然引诱:“不是有事要说吗?项少爷?”
项野倒是不大在乎名声的,但是她一个女子,在这世道并不好过活,所以他提醒一般朝着旁边准备驾车的家丁抬了抬头。
玉卿卿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怡然自得的抱着手里装着陶人儿的盒子上了马车,又半道停下看了一眼他:“事儿还要说吗?”玉卿卿这一句不像疑问,更像调侃和试探,但更多的却是激着他跟她上车,此时不上车,反而显得项野他怕了。
项野吃这套,没有犹豫直接把马匹丢给玉卿卿马车上驾车的家丁跟着她进去。
玉卿卿坐下来打来盒子拿出被安放在层层保护下的陶人儿仔细欣赏,等着项野开口。
项野也盯着她手里看:“挺像你家那瘸子的,你做的?”
玉卿卿温柔的抚摸陶人儿,却没有像往常那样一提到“瘸子”两个字就生气:“对啊,我打算送给他。”
项野又看了看盒子里另一个形似她的陶人儿:“这个也是你做的?挺厉害的。”说着拿起来赞了一句。
玉卿卿摇摇头:“不是我,是封烬做的。”
项野没想到她这么坦率直白,倒显得他的想法龌龊了,于是转移到了一个更直观又敏感的问题:“刚刚那个,是永司,他看你的眼神不太对呢。”
玉卿卿:“我知道,他对我有兴趣。”她轻轻的把陶人儿放好,又直视着他的眼睛:“你也是。”
项野被看穿也不恼,愈发觉得她有趣:“你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玉卿卿避而不谈:“项少爷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项野随性的双手抱臂,吊儿郎当的对她笑:“你和封烬这样……”略作停顿,项野意有所指:“你们这样可不太对得起封澹。”
玉卿卿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那你找我来说这些是做什么?”
项野蹙眉,他也不知道自己存了存了什么心思,即便他已经印证了心中的猜想,玉卿卿和封烬的关系的确不简单,可是那也是他封家的家事,他有什么必要非要来掺和一脚,还捅破窗户纸来追问玉卿卿看看她的态度?
玉卿卿抬起手抚上他年轻白净的脸颊,看着他呆滞的神情,眉眼间是妩媚勾人的笑意:“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好不好?”
项野脸色渐红却没有抗拒她的动作,直直的看着她的脸,玉卿卿温凉的指尖从他的脸颊缓缓滑到他的唇角,又落到他的喉结上,轻轻挑起他的下巴檀口轻启:“因为,你对我不只是感兴趣,你对我………”她的脸忽然靠近,与他咫尺之间的距离看着他的眼睛:“你对我……有欲望。”她继续轻缓的用拇指摩挲着他的下巴,带起项野浑身一阵不知名的痒意:“我看的出你这双眼睛看着我时的热烈,你渴望得到什么呢?你的欲望是什么呢?或许我能给你答案。”
话音刚落,玉卿卿低下头落下一吻,在他的喉结上,很轻,很淡,也能带起项野翻涌的气血和沉重的呼吸。
玉卿卿知道,项野表面上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不羁,内里却只是个二十岁被知县教养的很好的单纯孩子,这样的项野洒脱自在,看得清任何手段,也不屑于手段和心机,所以最直白而明目张胆的勾引更好,摆在明面上的坏女人,比扮巧装乖更吸引他,因为这样的女人超过他的认知,超出这个世道控制范围内,所以更新奇,越是在好的环境里长大的孩子,包容度会越高。
不出所料的,项野在她退开的那一刻拉住了她,却没有唐突做出什么,满脸都是探究,说出的话却直白:“你和他,还有他,那种事是什么感觉?”
玉卿卿引诱着他:“自然是很好的感觉。”
被吊足了胃口,项野回想起每每夜里想起那夜月光下她未着寸缕的身体,都让他充血到睡不着觉的感觉:“我想试试,我想做你的情夫。”
玉卿卿推开他拉着自己的大手,坐下来整理了一下袖口:“项少爷,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也想清楚做出这种事的后果。”
玉卿卿没有看蹙眉深思的项野,直接开口:“项少爷,我要回家了,劳烦下车。”
项野牵着马目送着封家的马车慢慢淡出视野,长久的凝视之后,项野突然豁然一笑,他有什么好怕的,她一个女人都不怕,这世道女人比男人难的多,男子偷情顶多会被人说风流多情,而女人与别的男人有染是会让娘家抬不起头来的,性命也是任夫家随意处置的,玉卿卿敢做,他项野又岂会是胆小如鼠束手束脚的人?
玉卿卿自然知道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两个家丁,不只是看顾她的安危,也是为了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和封烬的事,封澹是傻子才会看不出来,不过既然封澹选择闭口不言,就要承担闭口不言带来的后患,玉卿卿只不过是加剧了这个后患,放纵她的,正是封澹,玉卿卿看了一眼手边放着陶人儿的盒子,决定等封澹回来再送出去。
玉卿卿等的不久,第二日项野就给她送来了信,他似乎也并没有很刻意的掩人耳目,来送信的是常常跟在他身边很得他信任的那个家丁,送信的借口也找的是冠冕堂皇,意思大概是听说封家掌柜封澹和封老太太求子,可以去丰山的送子观音寺拜拜看,连带被送过来还有一尊翠玉送子观音像。
老太太知道了,还以为上一回因着云轻的事,封家和知县有了交情,才让其子项野送来的,高兴的立刻供起来了,直说知县体恤民情有心了,又叫玉卿卿必定不要辱没了知县的一份心意,明日就去丰山送子观音那儿拜一拜,玉卿卿也只是温柔懂事的笑着点头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