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卿把玉佩递给他,温柔的笑着:“会的,这辈子你是最好的封澹,下辈子也是,不论过往如何,也不论残缺与否,你都是最好的封澹,出现在我面前。”
封澹觉得,这是他听过最好听的情话,比书里的故事更动人,而此刻怀里的人,也是最动人的,他吻了吻玉卿卿的唇角,不带一丝情欲,只是单纯的感动。
玉卿卿觉得封烬是最单纯好哄的好孩子,可是也不能不哄,有句话叫吃人的嘴短,玉卿卿做不出从人家那里得了好处却毫无回报的事,她记得封烬让她做一个陶人儿给他,玉卿卿单独叫了封烬一起陪她去。
玉卿卿是在三个人的饭桌上提的这件事,有了这个赌约,封澹并没有再阻止玉卿卿和封烬的接触,所以他只是听着玉卿卿说着有事要和封烬一起出门的话。
永司的陶瓷铺子并不远,封烬就陪着玉卿卿一起走在路上,只是这一次没有以前见到她时的那种如狼似虎,一方面要顾忌着被人看到他们亲密的举动会有什么流言蜚语,一方面是封烬这次是真的委屈,不论他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在她心里比不得封澹要紧。
女人会争风吃醋,男人自然也会,玉卿卿知道他心里那点小九九,一路上倒也没说话,就让他跟着自己走,封烬没拒绝,难得沉默又乖巧的跟着她。
到了地方,玉卿卿轻而易举看到了眸子里闪烁着惊喜的永司正坐在内里的茶桌前看着她,她走过去和永司耳语了几句,永司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封烬,知道他们不是特意来找自己的,失望的点了点头,又带着她和封烬往里走,是一个隐蔽的空房间,里面有很多制陶的工具,直到永司给他们倒了些茶水离开,玉卿卿才过去关好了门。
她坐下来一言不发的开始做陶人儿,按着上一回永司教给她的步骤,封烬就坐在一边看着,看了很久终于耐不住性子,蹙着眉头瞧着她:“你叫我来做什么?就把我晾在这儿不管我了?”他站起身走到玉卿卿旁边怒气冲冲的样子。
玉卿卿眨眨眼:“不是你说的你要我亲手做的陶人儿吗?”
封烬愣了一下,火气瞬间散的无影无踪,他以为玉卿卿根本不会记得这件事:“哦。”他心里高兴,但又觉得自己气性未免太小丢了面子,佯装冷淡的回了一句。
玉卿卿继续忙活自己的,不过好歹愿意和他说几句话了:“你说你到底是怎么喜欢上我的?其实我挺好奇的。”
封烬坐在她旁边盯着她手里捏的还没个形状的陶土:“我是个孤儿,从小到大都不知道什么是家,那个时候,流浪歇脚的草棚子是家,河边的桥洞是家,破败的寺庙是家,后来我长大了,去了码头做劳工,老板是个好心人,跟我说要我好好攒钱,攒了钱娶了媳妇儿就能有个家,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了,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娶媳妇儿是什么样的,能给我一个家的女人是什么样的。”封烬脸上是怀念的神情,他笑了笑看向认真听着他说话的玉卿卿:“后来我跟着他回了封家,我是真的把他当成父亲的,因为他怎么不算是给了我一个家呢?后来你要嫁进门,他腿脚不便,我穿着和他相似的新郎装,像一个真正成婚的新郎去接你,我骑着马,但是我的心里想的都是码头老板对我说的话,娶了媳妇儿我就算是有了自己的家,我真的像一个第一次婚娶的男子一样,期待,紧张,那是他和你的婚礼,也是我像想象中的婚礼,或许我从那一日送你去房间的路上弄掉了你的盖头看到了你的脸的那一刻,就已经喜欢上你了,说来我也是个俗不可耐的人,当时的的确确被你的美色迷了眼。”
他的话说完了,玉卿卿依旧直直的注视着他:“是我的错,对吗?如果没有我,封家会是你一辈子的家,你也会娶一个女子成婚,那是封家依然是你的家,你和他也不会有嫌隙。”
封烬突然笑了,笑的有气无力:“你在胡说什么?生的美丽不是你的错,是对我对你生了不该有的念头,是我的错,可是我控制不住,越是了解你,越是喜欢你。”
玉卿卿沉默了,即便封烬这么说,可她还是明白,就是她的错,她开始反思自己,或许当初不该有了封澹还勾了封烬,他们从前的关系一定是很好的,封烬救了封澹的命,还陪伴了他这么多年,封澹也给了封烬一个家,教会了他那么多,他们本可以做一对真正的父子,可是被她毁了,可是转念一想,封烬说的也是对的,美丽不是她的错,花开的再美也不是决定他们选择的原因。
玉卿卿冲他莞尔一笑:“等我把你的陶人儿做好了带回去,把他们放在一起吧,你,我,阿澹,我们三个都放在一起,这是我们共同的家。”
封烬突然释怀了,他不想和封澹走到决裂那一步,他们之间的感情本来也是难以比拟的,封澹于他而言,如父如兄,封澹总觉得封烬有恩于他,可封烬又何尝不是呢?他摸了摸玉卿卿的脸,玉卿卿没有躲,他们接吻了,玉卿卿,是封澹的女人,也是封烬的女人。
后来,玉卿卿给了封烬一块白狐玉佩。
回家的路上,封烬买了一些葡萄酿,他对玉卿卿诉说着自己的高兴,还说这葡萄酿是封澹爱喝的。
晚饭时是玉卿卿拿出了那坛子葡萄酿,封烬犹犹豫豫不好意思拿,玉卿卿给三个人都倒了一杯:“阿澹,阿烬说你喜欢喝这个,他给你买的,我也要尝尝,我们一起碰一个吧。”她意有所指,替封烬递了台阶。
封澹端起酒杯,又抬眼看了看封烬,眼前闪过四年前,封烬推着他回来的那一天,十四岁的封烬拿着自己少得可怜的积蓄去买了一坛子葡萄酿,即便已经是很便宜的葡萄酿,也花光了封烬所有的钱,跟封澹说恭喜他活着回家,还问他好不好喝,那大概是封烬第一次喝葡萄酿,可是封澹不忍心告诉他葡萄酿这种甜腻又价格低廉的酒,他不喜欢喝,所以假装很喜欢称赞了封烬,直至后来封烬还总惦记着买回来给他,他也没有拆穿。
封澹明白,这是封烬无声的低头,他举杯和玉卿卿碰了一下,对着封烬温和的笑着:“来吧,阿烬。”
封烬也端起杯子,三个人一起碰了一个,玉卿卿也挺高兴:“咱们不醉不归!”她直接一饮而尽,等封澹和封烬喝完刚放下酒杯,同时看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立刻脸红醉眼迷离的玉卿卿,玉卿卿着实也没想到,这葡萄酿度数还不低,甜丝丝的辣喉咙,狐族一杯倒直接被撂倒在这儿了。
封澹和封烬从来没给她喝过酒,连新婚夜的合卺酒,也因为当时只顾着贪吃的玉卿卿忘了喝,所以根本没料到会有此番情景,两个男人顿时手足无措,因为生意上的应酬,场面会在酒桌上,根本没见过一杯倒的人,还是封澹先淡定下来,靠近她给她倒了杯水喂给她:“来,仙儿,喝点水看看会不会好一点。”
封烬也站起来走到她身边,玉卿卿就喝了两口封澹喂给她的水,就一把推开了,甚至撒了一半在自己身上她也没注意到,转过头拉住了封烬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降温:“这个酒好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