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的窗帘没有拉严实，一缕阳光斜斜地刺进来，正好落刀许暖阳的眼睛上。她皱了皱眉，伸手去摸手机，却摸到一个空荡荡的床头柜——昨晚睡觉明明放在这里的。
“醒了？”林小雨的声音葱客厅里传来，“你手机我调静音了从早上就震个不停”
许暖阳揉着眼睛走出卧室，看到林小雨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啃苹果，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她的手机和笔记本电脑。
“几点了？”
“下午两点。”林小雨把手机扔给她，“你睡了整整十二个小时，看来真是累坏了”
许暖阳解开手机，屏幕上立刻跳出十几条通知——大多是社交媒体提醒，还有几条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她的手指悬在微博图标的上方，犹豫了几秒还是没有点开。
“别看了”林小雨一把夺过手机“那些没营养的八卦，看了还影响心情”
“总得面对…”
“先填饱肚子再说 ”林小雨变魔术似的从厨房端出一盘炒饭。“我特意学得虾仁炒饭，快尝尝。”
炒饭的香气让徐暖阳意识到自己确实饿了，她接过盘子狼吞虎咽的吃起来，林小雨坐在对面，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想说什么就说吧”许暖阳头也不抬。
“那个…陈宇刚给我发信息，说星光国际今早上发了正式公告，确认你是‘自愿离职’。”林小雨小心翼翼的说。“宋亚轩的粉丝后援会也发了声明，呼吁大家不要打扰前工作人员的生活。”
许暖阳的筷子顿了一下：“这是好事。”
“还有…”林小雨咬了咬嘴唇。“时代少年团的新专辑宣传照泄露了，就是你拍的那些练习室花絮，现在全网都在传。”
许暖阳猛地抬头：“什么？但我明明删了…”
“不是你泄露的”林小雨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一个页面，“看这个拍摄角度，明显是监控摄像头截取的，有人在搞事情。”
屏幕上是一张高糊照片，说宋亚轩和丁程鑫在练习室地板上打闹的场景，旁边还有日期和水印——正是许暖阳跟拍的那天。
“公司内鬼…”徐暖阳的胃部绞紧，“难怪那些偷拍照片能流出去”
“现在网上分成两派。”林小雨滑动页面。“一派夸这些照片‘真实可爱’，一派骂公司‘监控公司艺人隐私’。不过…”她顿了顿，“没人骂你，注意力全都转移到星光国际身上了。”
许暖阳苦笑：“所以我这是因祸得福？”
“别这么说。”林小雨握住她的手。“你本来就是无辜的。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陈宇让我转交的，橙子娱乐的面试邀请函。”
许暖阳惊讶的接过信封，橙子娱乐虽然规模不如星光国际，但这几年发展迅猛，以创新策划著称。邀请函上明确的写着‘新媒体内容策划岗’面试就在三天后。
“陈宇说，他表姐很欣赏你给时代少年团做的AR签售会创意。”林小雨眨眨眼，“开来你因祸得福是真的了。”
许暖阳摩挲着邀请函，心里面五味杂粮，一个月前，她做梦都想要进入星城国际但如今一个全新的机会摆在面前，只是…
“我还能做这行吗？”她轻声问，“出了这种事…”
“拜托。”林小雨拍桌而起，“你知道现在多少人在扒你履历吗？你给时代少年团做的策划案在业内疯传，连中传的教授都在课上分析。”
许暖阳瞪大眼睛：“什么⁉”
“自己看。”林小雨把笔记本电脑转向她.
屏幕上是一个业内论坛的热帖：《深度解析“声量破圈”企划案的传播学价值》。发贴人详细的拆解了许暖阳设计的每个环节。从粉丝分层运营到路人转化策略。甚至称这是“近年来偶像营销最佳案例之一。 ”
“这…”许暖阳的指尖轻轻滑动屏幕，“怎么会…”
“陈宇说，是林总监把你的策划案作为案例交个行业峰会的。”林小雨神秘的压低声音：“看来那个女魔头也没有那么讨厌你嘛。”
许暖阳想起林总监最后看她的那个复杂眼神，突然明白了什么，或许在那个严厉的总监眼里，她从来不止是一个‘公私不分’的粉丝实习生。
“我要准备面试。”许暖阳突然站起来，眼里重新绽放着光芒 。“橙子娱乐是吧？让他们看看，许暖阳没那么容易被打倒。”
接下来三天，许暖阳足不出户全身心投入面试准备。 将头发扎成干练的高马尾，镜子里的女孩眼神里坚定。看不出一个月前那个惊慌失措的影子。
“加油✊”林小雨帮她整理着衣领。“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实力。”
橙子娱乐的办公楼比星光国际的小得多，但装修风格年轻活泼许多，前台接待她的是一位扎着脏辫的女生。热情的带她来到一个贴满创意海报的会议室 。
“周总监马上到，你先坐。”女生递给她一瓶新的汽水 。“我超喜欢你在练习室给宋亚轩拍的那组照片，构图太绝了！”
许暖阳差点被水呛到：“你…你怎么知道是我拍的。”
"业内没有秘密啦。"女生眨眨眼，"而且照片EXIF信息里有机型标记，跟你ins上用的一样。"
许暖阳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业内人士——不再是那个只会收藏小卡的粉丝，而是真正拥有作品和风格的创作者。
会议室门被推开，一位穿着oversize西装、短发染成银灰色的女性大步走进来。许暖阳立刻认出这是周雯，橙子娱乐的创意总监，业内赫赫有名的"爆款制造机"。
"许暖阳？"周雯在她对面坐下，开门见山，"我看过你的企划案，很有想法。但今天我不想聊这个。"她推过来一个平板电脑，"看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段刚刚发布在微博上的视频——时代少年团的新专辑预告片。熟悉的旋律响起，许暖阳瞬间认出了那些画面：成员们在练习室里挥汗如雨，互相纠正动作，休息时瘫在地上大笑...全是她拍摄却被要求删除的素材。
"这..."
"星光国际官方发布的。"周雯观察着她的反应，"署名摄影是你。"
许暖阳的呼吸停滞了一秒。视频最后，出现了"特别鸣谢：许暖阳"的字样。宋亚轩的声音作为旁白响起："感谢所有见证我们成长的人，无论是台前还是幕后。"
"现在告诉我，"周雯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上，"经历了这一切，你为什么还想做这行？"
许暖阳望着屏幕上定格的宋亚轩笑脸，突然明白了面试的真正考题。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
"因为我发现，比起仰望星星，我更想创造让星星发光的天空。"
周雯的眉毛微微挑起。
"在星光国际的三个月，我学会了如何用专业能力支持艺人的梦想。"许暖阳的声音越来越坚定，"那些被疯传的照片之所以打动人，正是因为捕捉到了舞台背后的真实。这恰恰是现在偶像产业最缺乏的——真实与专业的平衡。"
"说得好。"周雯突然笑了，"但你知道橙子没有星光那样的顶级偶像资源，我们要怎么'创造天空'呢？"
许暖阳早有准备。她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一份全新的企划案："这是我为橙子设计的'真实偶像'企划。利用你们现有的练习生资源，通过纪录片式的内容输出，打造'成长系'偶像品牌..."
面试持续了两小时，最终变成了头脑风暴会。周雯叫来了其他部门的负责人，一群人围着许暖阳的方案热烈讨论。当她走出橙子大楼时，夕阳已经西沉，但她的心里却前所未有地明亮。
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面试如何？——A」
许暖阳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犹豫了一下，回复道：「还不错。谢谢你署名那些照片。」
回复立刻来了：「那是你应得的。对了，检查下邮箱。」
许暖阳连忙登录邮箱，发现一封来自周雯的offer——她被录用了，职位是新媒体内容策划，月薪甚至比星光国际还高20%。
她正要回复，又一条短信进来：「恭喜。我知道你会做到的。（附件是给你的小礼物）」
附件是一段音频文件。许暖阳戴上耳机点击播放，熟悉的钢琴前奏流淌而出——是宋亚轩的声音，唱着一首她从未听过的歌：
"逆着光的生长/才有最倔强的模样..."
歌曲很短，只有一分多钟，明显是demo版本。最后几秒，宋亚轩轻声说："新歌，你是第一个听众。下次见面，希望能当面唱给你听。"
许暖阳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突然泪流满面。这不是偶像对粉丝的馈赠，而是一个创作者对另一个创作者的认可，一个朋友对朋友的祝福。
她擦干眼泪，回复道：「很好听。等你来唱live版。」然后，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林小雨的电话："我拿到offer了！晚上请你吃饭！"
挂掉电话，许暖阳最后看了一眼星光国际大厦的方向。玻璃幕墙反射着夕阳，像一颗遥远的星星。但她知道，属于自己的舞台，正在另一个地方缓缓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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