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契约关系
侯府书房内,烛火将齐钰的身影投在墙上,如同一头蛰伏的猛兽。燕纸鸢握着那枚玉牌踏入房门时,正撞见他将密报投入火盆,跳跃的火苗映得他眼底猩红一片。
“坐。”齐钰头也不抬,推过案上两份卷轴。羊皮纸上密密麻麻写满字迹,末尾印着鲜红的指印与蟠龙纹章,“燕承业通敌的证据已收集大半,但还差关键一环——他与太子的亲笔书信。”
燕纸鸢展开卷轴,手突然顿住。其中一份赫然是母亲生前的药方,批注栏里用朱砂标注着“钩吻剂量需加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强压下翻涌的恨意,抬眸看向齐钰:“王爷想让我做什么?”
“燕府书房暗格里藏着檀木匣,书信就在其中。”齐钰起身逼近,玄色衣袍带起的风卷过她耳畔,“你曾是燕家小姐,熟悉府中布局,这任务非你莫属。”他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当然,本王不会让你白冒险。”
话音未落,门被突然推开。燕璃裹着貂裘冲进来,脸颊上还带着未愈的伤疤。“九王爷!”她扑到齐钰脚边,“那贱人害得我险些丧命,您不能再护着她!”
燕纸鸢冷眼旁观,看着齐钰皱眉甩开燕璃的手。男人的目光扫过她腰间的玉牌,语气冷得像淬了冰:“燕大小姐这是在质疑本王?”他从袖中抽出一卷文书,“昨日陛下已下旨,将你指婚给岭南太守之子,三日后启程。”
燕璃脸色瞬间惨白,转头将怨毒的目光投向燕纸鸢:“一定是你!你这个贱人……”话未说完,齐钰的侍卫已捂住她的嘴,将人拖了出去。
“这是本王给你的第一个承诺。”齐钰将文书递给燕纸鸢,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至于第二个——”他取出另一份契约,墨迹未干的条款上写着:事成之后,助燕纸鸢彻查生母死因,严惩真凶。
燕纸鸢指尖发颤。烛光摇曳间,她忽然想起前世母亲临终前的模样。深吸一口气,她接过契约按上指印:“我答应王爷,但我要亲眼看着燕承业和庄未然伏法。”
“成交。”齐钰轻笑,突然倾身将她困在桌案与胸膛之间。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他低声道:“不过在此之前,你最好乖乖待在侯府。”他的唇擦过她泛红的耳垂,“毕竟——本王的棋子,可不能轻易坏掉。”
当夜,燕纸鸢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她摸出藏在枕下的匕首。契约上的墨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提醒着她这场交易的残酷。齐钰的算计、燕家的仇恨,还有那未知的前路,如同一张密,将她牢牢不透风的网困住。
而她,早已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