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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孤独的勇者

侯府的夜静谧得可怕，唯有秋风卷着枯叶在回廊间呜咽。燕纸鸢独坐窗前，手中摩挲着母亲遗留的玉佩，冰凉的触感让她愈发清醒。桌上摊开的契约书被烛火映得通红，齐钰龙飞凤舞的字迹仿佛化作一张无形的网，将她困在这充满算计的棋局之中。

自从与齐钰定下契约，她便如一只困兽，表面上有侯府庇佑，实则处处受限。齐钰安排的侍卫名为保护，实则监视；每日送来的汤药，她都要小心翼翼地试毒。她深知，在这场权力的游戏里，信任是最奢侈的东西。

这日，她借口去花园散步，支开侍卫，独自来到侯府偏僻的角落。墙角的枯树宛如她此刻的心境，苍凉而孤寂。她倚着树干，回想起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燕璃被远嫁时怨毒的眼神，燕承业在朝堂上越发阴沉的脸色，还有齐钰那捉摸不透的笑容。每一个画面都在提醒她，自己选择的这条路布满荆棘。

“三小姐好雅兴。”一道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燕纸鸢转身，只见齐钰的贴身谋士沈清欢手持团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沈姑娘有何指教？”燕纸鸢警惕地问道。

沈清欢缓步上前，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指教不敢，只是奉劝三小姐，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王爷的耐心是有限的，若是妄图挣脱契约……”她故意停顿，让话语中的威胁意味愈发浓重。

燕纸鸢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平静地说：“劳沈姑娘费心，我自然明白自己的处境。”转身离开时，她听见身后传来沈清欢轻蔑的笑声，这笑声如同一把利刃，刺痛着她的自尊。

回到房间，燕纸鸢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曾经天真烂漫的少女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眼神锐利、满身戒备的女子。她想起母亲曾说过：“真正的勇者，不是无所畏惧，而是即便害怕，依然选择前行。”如今，她就是那个孤独的勇者，在黑暗中独自摸索，没有退路，也无人可依。

深夜，她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透过窗缝，她看见齐钰神色匆匆地带着侍卫出门，手中握着一封密信。直觉告诉她，这或许是个机会。她披上外衣，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却让她愈发清醒。她远远跟着齐钰一行人来到城郊的一处破庙，躲在暗处观察。只见齐钰与几个黑衣人激烈交谈，虽然听不清内容，但从他们凝重的神色和手中的兵器可以看出，事情绝非寻常。

燕纸鸢蜷缩在角落里，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她突然意识到，在这场权力的漩涡中，齐钰也不过是个身不由己的棋子。而她，作为棋子的棋子，注定要比别人承受更多的孤独与危险。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燕纸鸢拖着湿透的身子回到侯府。躺在床上，她望着帐顶发呆。前方的路依旧迷雾重重，但她心中的信念却愈发坚定。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她也要做那个孤独的勇者，为母亲报仇，为自己的命运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