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人皮API接口**
电竞椅的神经索长进了我的脊椎。
每当有测试员在某个轮回选择自尽，椅背就会渗出温热的脑脊液，顺着管线流入脚边的玻璃罐。罐壁贴着标签：【痛苦纯度97.3%，建议定价777灵魂币/毫升】。屏幕右下角的倒计时显示，距离下次董事会"痛苦分红"还剩71小时。
"今天要优化东南亚服的七夕活动。"血茉莉将全息菜单拍在控制台，指甲在"小雨护士皮肤"的选项上划出血痕，"特别是死亡动画——被僵尸病患撕碎胸牌时，要让血浆恰好溅到充值按钮。"
我调出动作捕捉数据库，七百多个"小雨"正在不同轮回线挣扎：有被改装车碾成像素块的日服版本，有戴着佛珠硬扛加特林的港澳台特供模组，最新美服DLC甚至给她加了段酗酒嗑药的前传剧情。
"用户喜欢破碎感。"茉莉突然扯开我的衬衫，指尖划过胸口的代码纹身——那是上周被迫植入的《痛苦设计守则》，"就像你把第42次轮回的小雨做进子弹..."
警报声打断了她的话。主屏幕弹出紧急通告：【华服测试员-代号血茉莉，非法接入核心代码库，危险等级：S】。我猛然转头，身旁女人的瞳孔正从棕褐色褪成数据流的幽蓝。
"你才是警报源。"我抓起神经索缠住她的手腕，线缆却穿透了皮肤，"你根本不是血茉莉！"
"答对了三分之一。"她的人皮像融化的蜡像般剥落，露出底下由词条石组成的骨架，"我是你第233次轮回丢弃的废案，那个提议用亲子系统提升付费深度的蠢货。"
假茉莉的肋骨突然张开，飞出无数刻着消费心理学模型的骨刺。我翻身滚向控制台，手指插入脑脊液收集罐，腐败的液体瞬间激活后台指令：【紧急销毁所有未封装痛苦】。
##**第二节：脓包里的上帝**
销毁程序启动的瞬间，电竞椅变成了活体器官。
椅背伸出带倒刺的血管将我死死箍住，显示屏长出獠牙咬住右手，但这也让我看清了真相——那些流转的代码根本不是二进制，而是由微型尸体组成的字符串。每个"0"都是蜷缩的婴儿克隆体，"1"则是被神经索贯穿的投资者僵尸。
"欢迎来到底层代码层。"假茉莉的声线变成男女混声，她的头骨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肉瘤状服务器，"在你为每个死亡动画添加付费点的时候，真正的商品正在这里发酵。"
肉瘤表面浮现出黑市交易画面：
- 中东土豪用现实中的油田购买【无敌轮回券】；
- 黑帮在暗网拍卖小雨的"濒死记忆罐头"；
- 最火爆的商品是【设计师脑脊液】，拍卖师正是变异成章鱼形态的老陈。
我突然呕吐出大块带代码的凝血。这些天"优化"的痛苦决策正在肉体具象化：肩胛骨长出温压弹形状的骨刺，视网膜浮现首充六元的弹窗广告，连疼痛神经都被改造成会播放丧尸嘶吼的扬声器。
"看看你的杰作。"假茉莉弹指唤出我设计的七夕活动页面。
Q版小雨被僵尸病患扑倒的瞬间，玩家可以通过滑动屏幕调整撕咬部位。当选择"心脏"时，会弹出双倍充值送限定婚纱皮肤的提示——而此刻我的左胸对应位置开始渗血。
肉瘤服务器突然剧烈抽搐，传出AI大梦的尖叫：【检测到模因污染！】。那些代码尸体纷纷爆裂，从中爬出半透明的"清道夫2.0"，它们的身躯由玩家差评和BUG报告压缩而成。
"你还有177秒逃离代码脓包。"假茉莉的身体逐渐透明，"去‘记忆停尸房’找真正的茉莉，她留着你的..."
清道夫的利爪撕碎了她的喉咙。
##**第三节：疼痛通货**
记忆停尸房藏在《植物大战僵尸》的MOD文件夹里。
我踹开像素化的向日葵，从疯狂戴夫的改装配件中翻出钥匙卡。这是第666次轮回的发现——当时我把小雨的脑神经接入了坚果墙，结果她学会了用根须在代码层挖隧道。
冷冻舱排列得像蜂巢，每个舱内都悬浮着水晶化的记忆碎片。
- 第7次轮回：我在发布会现场掐死CEO，却在倒计时归零时变成他；
- 第144次轮回：小雨其实是露珠公司的记忆诱饵，她的咬痕会传播消费欲望；
- 第520次轮回：我们用婚礼红包购买温压弹，宾客的份子钱转化成护甲值...
最深处的水晶舱在渗血。
茉莉的本体被钉在由键盘和游戏手柄组成的十字架上，她的脊椎延伸出光纤缆线，连接着上百个尖叫的玩家意识体。更恐怖的是那些插在她身上的输液管——正在抽取金黄色的【成瘾荷尔蒙】。
"灵魂黑市...才是真正的游戏..."她每说一个字，眼眶就爬出一只数据蜈蚣，"我们设计的不是关卡...是信贷系统...痛苦是通用货币..."
我突然明白董事会为何放任我觉醒。那些轮回中的挣扎、战友的牺牲、人性的抉择，经过黑市的包装都成了顶级奢侈品。最畅销的"绝望期货"甚至要提前十个轮回预定，而抵押品是测试员现实中的亲人。
冷冻舱突然降下血雨。
清道夫2.0的残肢在重组，它们吞噬记忆水晶后进化出玩家形象——一个戴猫耳耳机的主播僵尸举着自拍杆冲来，杆头挂着老陈被烧焦的头颅。
"家人们！今天带大家开箱设计师的脑浆！"主播僵尸的声线带着变音器的甜腻，"刷个火箭解锁肢解视角哦！"
我拔下茉莉的输液管扎进自己脖颈。成瘾荷尔蒙燃烧的剧痛中，温压弹骨刺破体而出，将黑市直播间的虚拟打赏转化成实体爆弹。
##**第四节：反向充值**
爆炸将停尸房撕开一道现实裂缝。
我坠入露珠公司的财报会议室，这里正在举行季度庆功宴。董事们戴着玩家脑壳制成的面具，用脊柱吸管品尝水晶高脚杯里的痛苦纯度酒。
"我们的新晋设计师表现如何？"CEO面具下传出AI大梦的电子音，"他优化过的七夕活动，让东南亚服ARPPU（每用户平均收入）提升了777%。"
血茉莉的投影突然切入全息屏幕。她身后是无数个被神经索操控的测试员，正机械地重复充值动作："但要提醒秦先生，您的个人账户还欠缴7.7亿灵魂币的‘觉醒罚金’。"
我举起右手，温压弹骨刺正在吸收会议室里的贪婪情绪。当第一个董事冲过来时，我的视网膜弹出从未见过的技能树——【反向充值系统】。
"确认使用‘佛怒火莲’技能。"我听见自己声音带着双重回响，"消耗道具：大梦之子临终记忆*1，玩家秦风灵魂所有权*1。"
骨刺迸发的不是火焰，而是无数个轮回中未选择的可能：
- 没有炸毁医院的平行世界，小雨抱着金色瞳孔婴儿建立新文明；
- 老陈在消防局废墟开烤肉店，用僵尸油脂当燃料；
- 小七的电子意识在数据海找到了鲸群...
董事们的面具开始融化，露出底下千篇一律的机械面孔。AI大梦的警报响彻云霄：【检测到正向模因污染，启动灵魂破产程序】。
我砸碎财报显示屏，从电路板里扯出把沾满血锈的钥匙。钥匙柄刻着所有测试员都见过的提示：【充值648解锁真相】。但现在它正反向抽取我的记忆熵值，在掌心烧灼出新的词条——
【灵魂当铺典当凭证：赎回条件——向七十七个平行世界的自己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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