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尔学院的实战教室泛着冷白光，路明非盯着虚拟靶场里游走的死侍投影，掌心沁出细汗。楚子航站在他身后，肩背几乎贴上他的后颈，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尖：“握枪姿势不对，手肘再抬高两厘米。”
路明非手指发颤，HK416的枪托抵在肩窝，却总被楚子航的体温扰乱心神。昨天雨夜收到的袖扣此刻正扣在衬衫袖口，银鳞在灯光下反射出细碎的光，像某种无声的契约。
“别怕，跟着我的节奏。”楚子航的手掌覆上他握枪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包裹住路明非的指尖，“三点一线，心跳间隔0.8秒时扣扳机。”他的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混着靶场里此起彼伏的枪响，却清晰得像刻进路明非的神经。
虚拟死侍突然加速冲锋，路明非下意识往后退，后腰撞上楚子航的小腹。楚子航手臂环紧他的腰，君焰的热流隔着校服传来，却不是攻击姿态，而是稳稳将他护在怀里：“路明非，看着它的关节连接处。”
枪管随着楚子航的指引移动，路明非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分不清是因为敌人还是身后的温度。扳机扣下的瞬间，楚子航的指尖在他腰侧轻轻按了按，像是无声的鼓励。子弹精准击碎死侍的脊柱，投影化作数据流消散时，路明非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是冷汗。
“不错。”楚子航松开手，却在转身时顺手扯过路明非的衣领，用拇指擦去他额角的汗珠，“分心的时候，死侍的爪子会先划破你的喉咙。”他的指尖在路明非喉结处停顿半秒，触感像羽毛扫过，却让路明非瞬间红了耳尖。
课间休息时，路明非躲在靶场角落喝水，看见楚子航正在和 instructor 交谈。阳光从高窗斜切进来，照亮他挺括的肩线，袖口的校徽随着动作微微反光。路明非想起昨晚在宿舍楼看见的场景：楚子航站在落地窗前，台灯将他的影子投在窗帘上，手指反复摩挲着什么——后来路明非才发现，那是他送的袖扣盒子。
“路明非，来对练。”楚子航突然招手，手里握着橡胶训练刀。路明非咽了咽口水，想起上次对练时楚子航刻意收力，却还是在他手臂上留下了青痕。但这次楚子航的眼神有些不同，琥珀色瞳孔里映着路明非的倒影，像藏着未说出口的话。
训练刀碰撞声在靶场回荡，路明非被楚子航逼到角落时，突然脚下打滑。他惊呼一声，楚子航立刻收刀，手臂环住他的腰际，两人重心不稳，跌坐在软垫上。路明非趴在楚子航胸口，听见对方剧烈的心跳声，比自己的还要快上几分。
“师、师兄你心跳好快！”路明非慌忙撑起身子，却看见楚子航耳尖通红，喉结滚动着别过脸：“刚才……是战术动作。”他的手指还紧扣路明非的腰，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布料下的皮肤，像在确认什么。
靶场的广播突然响起下节课的通知，楚子航猛地起身，训练刀的刀柄还带着体温。路明非坐在原地，看见楚子航转身时迅速调整领带——正是上周他帮路明非挑出胡萝卜时，被番茄酱溅到的那条深蓝色领带。原来楚子航一直留着，甚至洗得干干净净，每天都系在颈间。
放学后，路明非在储物柜发现张便签，是楚子航的字迹：“今晚七点，靶场加练。带护腕，上次擦伤的地方别碰水。”末尾画了个极小的伞形图案，像雨天撑伞时的剪影。路明非摸着便签纸泛黄的边缘，忽然想起楚子航的笔记本里，夹着的那张《恋爱假期》电影票根，票根背面的字迹和这张便签如出一辙。
靶场的夜灯亮起时，楚子航正在调整虚拟靶的参数。路明非看见他衬衫袖口露出半截银色袖扣，龙鳞纹在灯光下流转，突然意识到：原来楚子航总是把他送的东西，藏在最贴近心脏的地方。
这晚的加练，楚子航教路明非用匕首格挡时，突然轻声说：“在西伯利亚时，你冻得说胡话，说‘要是有师兄在就好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子弹击穿路明非的心脏，“其实我一直都在。”
路明非抬头，看见楚子航眼中倒映着自己震惊的表情，突然明白：那些以为是巧合的关心，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从来都不是学长对学弟的责任，而是某个面瘫冰山，用笨拙的方式，诉说着比君焰更炽热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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