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永不倾斜的伞

卡塞尔学院的樱花大道飘着细雪，路明非站在礼堂门口，望着镜子里自己系歪的领带发呆。今天是学院年度颁奖礼，楚子航作为狮心会会长要上台领奖，而路明非被诺诺强行塞进了正装，说是“最佳男伴候选人”。

“手给我。”楚子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雪松味的古龙水气息。路明非看见他西装笔挺，领口别着自己送的银鳞袖扣，而那条绣着“永不倾斜的伞”的领带，正被他小心地系在颈间。

楚子航的手指穿过路明非的领带，指腹擦过他锁骨上方的皮肤：“诺顿之战时，你在这里被碎片划伤。”他轻声说，“当时我想，如果能用自己的骨头做盾牌，挡在你前面就好了。”

路明非的心跳漏了一拍，想起那次任务结束后，楚子航在医疗舱陪了他三天，连凯撒都调侃“楚子航的生物钟变成了路明非专用”。此刻看着镜子里楚子航认真系领带的模样，他突然发现，对方左胸口袋里露出半截纸角——是他上周写的同人文手稿，末尾画着撑伞的两人。

颁奖礼进行到狮心会部分时，路明非坐在台下，看着楚子航在聚光灯下接过勋章。他的西装袖口随着动作扬起，银鳞袖扣在光线下流转，像龙类鳞片在呼吸。当主持人问及获奖感言时，楚子航忽然看向路明非的方向，说：“我的勋章，属于那个让我懂得何为温柔的人。”

后台休息时，楚子航突然掏出个丝绒盒，里面是枚刻着双蛇交缠的银戒：“在青铜城找到的，龙类的誓约之戒。”他顿了顿，耳尖发红，“诺诺说，人类叫它‘情侣戒指’。”

路明非看着戒指上细密的龙鳞纹，突然想起在西伯利亚考察站，楚子航用君焰在冻土上画的图案——正是两条缠绕的蛇，尾尖是小小的伞形。他伸出手，任由楚子航将戒指套进无名指，金属的凉意与对方的体温交织，像某种无声的契约。

“其实我早就想送你了。”楚子航摸着路明非无名指根的薄茧，那里是常年握枪留下的，“第一次在仕兰中学看见你，你蹲在操场角落看蚂蚁，校服领口沾着粉笔灰。”他嘴角扬起极浅的笑，“那时我就想，怎么会有人把孤独藏得这么温柔。”

路明非愣住了。他从未想过，楚子航注意到他竟然是在更早的时候——在他还不知道卡塞尔学院、不知道龙族的存在时，就已经有人在暗处，默默把他的孤独收进了心里。

晚宴开始时，楚子航突然牵起路明非的手，走向中央舞池。《天鹅湖》的旋律响起，他的手掌牢牢扣住路明非的腰，指尖隔着衬衫，能感受到对方心跳的震动：“在《恋爱假期》里，男主就是这样牵住女主的手，说‘这是我人生中最正确的决定’。”

路明非抬头，看见楚子航眼中倒映着水晶灯的光芒，突然想起自己在同人文里写过的结局：“当学长为我戴上誓约之戒时，我终于明白，原来所有的等待与守护，都是为了在时光的尽头，牵住彼此的手，说一声‘我在’。”

舞池的灯光突然暗下，漫天樱花从穹顶飘落。路明非的戒指在暗处发出微光，与楚子航的袖扣遥相呼应，像两颗终于相遇的星辰，在命运的轨迹里，划出永恒的光轨。

这一晚，卡塞尔学院的钟楼敲过十二点，楚子航的备忘录里新增了一条：“路明非戴戒指的样子，比任何言灵都耀眼。下次实战课，教他用戒指传导君焰——这样，我的火焰就能永远护着他的指尖。”

而路明非不知道的是，在楚子航的枪套里，始终藏着那张《恋爱假期》的电影票根，背面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从遇见你开始，我的伞，就再也没有向自己倾斜过。”